第1286章 不悔此时

    第1286章不悔此时</br>　　山水画里的远山中，竟有人在。</br>　　那人竟还说着话。</br>　　这声音难以形容，非要说的话，它像是一道钟鸣。悠远有余音。</br>　　很平静，很清醒。</br>　　听者应有自知，应有自省。</br>　　容颜极美的女尼道：“若为他故，我无悔。”</br>　　声音仍自画里的远山中飘出：“人真能无悔吗？他日你青灯黄卷，见鸳鸯交颈，见比目同游……人真能无怨吗？”</br>　　女尼沉默了片刻，道：“不悔此时。”</br>　　“痴儿。”远山里的声音，似乎更远了一些，好像说话的人，正在往更远处走。</br>　　“你要救人，我允你了。你要将他安置回宗，我亦允你了。甚至帮你遮掩痕迹，抹去天机，帮你医伤熬药……你想要做什么，我可以不过问。但你自己须知道，你在做什么。”</br>　　余音袅袅，终至无闻。</br>　　跪坐的女尼双手撑席，深深低头。</br>　　这幅水墨画里的山，更远了，云也更低，恍惚一场雨就要落下。</br>　　过了很长一段时间，玉真才抬起头来，望着头顶那些青烟结成的飞鸟，脸上有了一些莫名的欢喜：“我似飞鸟。”</br>　　她笑着说。</br>　　这是足以动摇春天的笑容，会叫花月都失色。</br>　　可惜在这斗室，无人得见。</br>　　美得寂寞。</br>　　花开有谢时，笑容也无法恒久。</br>　　也不知想到什么，她不笑了。</br>　　玉手轻移，取来一方陶盖，将三脚兽形香炉盖上，于是飞鸟皆散去。</br>　　轻叹道：“可惜只是青烟。”</br>　　……</br>　　……</br>　　月上中天的时候，玉真回到了房间。</br>　　她今夜回来得有些晚。</br>　　照例是试了药，照例端到床边，照例灌到姜望嘴里。</br>　　药还是很难喝。</br>　　不同的是，姜望没有再皱眉头，玉真也没有再笑。</br>　　灌完药汤之后，玉真坐回茶桌前，为自己倒了一杯茶。</br>　　此时的她，面窗背床。</br>　　可惜窗是关着的，见不着月色。床上的人僵卧，也未看她。</br>　　茶略苦，当然比不得药苦。</br>　　慢慢啜了几口后，她瞧着窗格细碎的纹理，幽幽问道：“第一次见我的时候，你在想什么？”</br>　　姜望的声音在身后传来——</br>　　“不记得了。”</br>　　意料中的回答。</br>　　玉真是不爱喝茶的，虽然品过了八音妙茗，仍觉得茶太涩。</br>　　她将茶盏一推，自储物匣中取出一只鹤嘴玉壶来，轻轻晃了晃，酒香顿时满屋。</br>　　她就着壶嘴喝了两口。</br>　　又问道：“喝酒么？”</br>　　“不了。”姜望淡声道。</br>　　玉真忽地起身，玉指勾住壶耳，大摇大摆地走回床边。</br>　　脸上有些红晕，美眸似笼醉意。</br>　　虽着僧衣僧帽，却是掩不住的人物风流。</br>　　她瞧着姜望的眼睛，很是蛮横地问：“若我定要你喝呢？”</br>　　躺在床上的姜望面无表情：“那我也只能喝了。”</br>　　“识时务！”玉真赞了一声，道：“张嘴！”</br>　　姜望于是张嘴。</br>　　玉真勾着酒壶，轻轻倒转，（本章未完，请翻页）</br>　　https://www.shw9.cc。https://m.shw9.cc 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