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6章 她要让他一辈子对她牵肠挂肚

    裴谨澄道：“你的一片心意，大哥理解。”</p>

    “但，巫蛊厌胜，说严重也严重，可说轻也不过是闺阁闹剧。若父亲执意要护着裴桑枝，只怕最后也就是轻描淡写训斥几句，权当是小女儿家的胡闹，就此揭过罢了。”</p>

    “说大可大，说小可小。”</p>

    裴明珠的声音里染了焦急：“那怎么办？”</p>

    “眼睁睁看着裴桑枝扶摇直上，压得我们兄妹喘不过气吗？”</p>

    裴谨澄安抚道：“明珠，你少安毋躁。”</p>

    “以我之见，父亲偏袒裴桑枝，一则碍于世俗人言，二则因其尚有可用之处。”</p>

    “这世道，女子最大的价值，不就是攀得高门显贵，光耀门楣，为母族谋利吗？”</p>

    “常言道“打蛇打七寸”，只需让裴桑枝彻底失去利用价值，父亲自然会将她弃如敝履。届时，或将她打发得远远的，或任其自生自灭，都不过是早晚的事。”</p>

    裴明珠装糊涂道：“妹妹愚钝，还请大哥明示。”</p>

    裴谨澄一字一顿：“闺阁女子最重要的东西莫过于清白之身。”</p>

    “待明日我离府之后，你需设法将裴桑枝引出府去。城外赏梅也好，佛寺祈福也罢，不拘什么由头。我自会安排人手假扮匪徒，在半道设伏。届时将她掳走，毁了她的清白之身，再闹得满城风雨。纵是父亲有心遮掩，也难堵这悠悠众口。”</p>

    “如果她实在不上钩，那就只能用强的了。”</p>

    “她初掌府中事务，根基未稳尚难服众。你我大可以暗中威逼利诱，不论是府中马夫还是每日送菜的农户，只消寻个合适的机会，让裴桑枝的清白毁于一旦。”</p>

    裴明珠道：“大哥，这会不会太过分了些。”</p>

    “若是父亲察觉其中端倪，你我只怕难逃家法严惩。”</p>

    “若是父亲察觉其中关窍，怕是会重罚你我的。”</p>

    裴谨澄笃定道：“不会。”</p>

    哪会有人因一颗已经废掉的棋子大发雷霆。</p>

    父亲能怎么办？</p>

    当然是只能竭尽全力护好棋盘上依旧能谋取利益的棋子。</p>

    裴明珠：“好，我听大哥的。”</p>

    稍顿了顿，又犹犹豫豫道：“大哥，你真的想好要娶黄大姑娘了吗？”</p>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</p>

    “我觉得，她和大哥不般配。”</p>

    声音里突然添了几分犹如蜘蛛吐丝的黏腻。</p>

    偷听的裴桑枝被膈应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。</p>

    是，黄大姑娘跟裴谨澄的确不般配，人畜殊途，强行在一起是要遭天谴的。</p>

    只有裴明珠最配裴谨澄。</p>

    裴驸马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裴桑枝，声如蚊蝇道：“怎么感觉裴春草那句妹妹愚钝，还请大哥明示，跟你那句祖父的意思是那么相似。”</p>

    “听起来阴风阵阵的，叫人脊背发凉。”</p>

    裴桑枝：当然是因为她们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啊。</p>

    她敢肯定，裴明珠早就决定坏了她的清白了，只不过是诱导着裴谨澄说出口罢了。</p>

    啧，听君一席话，她突然就心安理得了。</p>

    毕竟，坏种儿都聚到一窝了。</p>

    所以，谁也不要嫌谁卑劣，单看鹿死谁手吧。</p>

    裴桑枝眼底掠过一道杀意。</p>

    “兴许是善良的人各有各的善，恶毒的人千篇一律吧。”裴桑枝漫不经心的小声道。</p>

    裴驸马：“没事儿，祸害遗千年。”</p>

    梆子敲过三声。</p>

    房间里的声音停了一瞬，夜鸮也扛着昏迷不醒的裴临允赶了过来。</p>

    “助兴的药，有吗？”裴桑枝看着夜鸮、夜刃，问的直白：“不要那种让人失去理智的烈药，要那种添趣助兴的即可。”</p>

    在裴桑枝心里，暗卫都是无所不能。</p>

    夜鸮和夜刃面面相觑。</p>

    不是，驸马爷在佛宁寺清修了多少时日，他们这群暗卫便也在佛堂古刹间隐匿了多少个晨昏。</p>

    佛门清净地，他们备那助兴的玩意儿做甚。</p>

    给谁用！</p>

    夜鸮：“姑娘，我们是受佛法熏陶的正经暗卫。”</p>

    话音还未落下，一直未曾言语的拾翠默默举起了手，嗫嚅着小声道：“姑娘，奴婢有。”</p>

    “但，奴婢也是正经人。”</p>

    国公爷手执玉镜令，是皇镜司的话事人，缺什么都不会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药。</p>

    裴桑枝：“好姑娘。”</p>

    白烟袅袅，飘进屋子。</p>

    裴谨澄垂眼看着与他同坐软榻两侧的裴明珠，不禁晃了晃神。</p>

    水润润的眼睛，一眨一眨。</p>

    红菱似的嘴唇，一开一合。</p>

    那双眼里，除了倒映着的烛光外，只盛着他一人。那张嘴，开开合合间吐露的尽是对他的仰慕和牵挂。</p>

    整个人犹如衔着晨露的桃花，脸上未消的巴掌印更天破碎的柔弱美感。</p>

    一下。</p>

    又一下。</p>

    令他心颤。</p>

    令他神迷。</p>

    这是他宠爱了十余年的明珠。</p>

    他以为是他的妹妹，到头来却不是。</p>

    说实话，他说不清自己心头是何感觉。</p>

    心痒。</p>

    手更痒。</p>

    裴谨澄伸出手，轻抚裴明珠的面颊，指尖沿着泛红的掌痕游走摩挲，眼神迷离的不像话：“疼吗？”</p>

    裴明珠的心“砰砰砰”直跳。</p>

    不知怎的，她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裴谨澄。</p>

    脑海里也不受控制地回荡起永宁侯那一句句的羞辱和鄙夷，半是赌气，半是算计道：“大哥，疼的。”</p>

    “很疼，很疼。”</p>

    “也很害怕。”</p>

    “大哥娶了黄大姑娘后，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好，心疼我吗？”</p>

    “会继续替我出气，会继续替我撑腰，任何时候都会站在我这一边吗？”</p>

    说话间，温热的吐息如轻烟般拂过裴谨澄的掌心，带着若有似无的痒意。</p>

    似春日里最柔软的羽毛，在他肌肤上流连徘徊，每一次轻触都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。</p>

    裴谨澄声息有些不稳，哑声道：“会。”</p>

    “我从不想娶黄大姑娘。”</p>

    裴明珠眼底迅速掠过一抹志在必得。</p>

    她要让裴谨澄对她念念不忘，一辈子对她牵肠挂肚，永远做她靠山。</p>

    摸摸脸颊而已，不打紧的。</p>

    “若我不是永宁侯府的假千金，而是黄府的闺秀该多好。”</p>

    话一出口，似是自知失言，慌忙紧咬着下唇，力道重的似是要咬出血来。</p>

    裴谨澄的指腹覆上裴明珠的下唇。</p>

    窗外。</p>

    裴桑枝打了个寒战：“我们祖孙俩还真就是来成人之美了。”</p>

    裴驸马：“那药不至于如此吧？”</p>

    裴桑枝道：“原是不至于，但月黑风高夜，四下又无人，一个图色，一个图势，放纵放纵倒也不难理解。”</p>

    这种情况下，人的欲望很容易像冲出笼子的小兽。</p>

    但，她知道，裴明珠不会让裴谨澄得手的。</p>

    眼见房间里的氛围越来越黏糊，越来越暧昧，裴明珠和裴谨澄也越来越忘我。</p>

    裴桑枝示意夜鸮绕至后窗，将裴临允放置在内室的床榻上，不忘小声叮嘱：“把该扒的衣裳扒了。”</p>

    夜鸮：……</p>

    他觉得，他不像是刀口舔血的暗卫，更像是青楼妓院里的龟公。</p>

    “祖父，您看的过瘾了吗？”裴桑枝压低声音道。</p>

    裴驸马：过瘾是过瘾，但一想到房间里的狗男女顶着的是他子孙后代的身份，他就有一种祖坟炸了的感觉。</p>

    “要走了吗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