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 您还记得,先头那位夫人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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卑贱之人,就是如此的浅薄。</p>
随随便便丢一块儿骨头,尾巴就摇得欢实,根本停不下来。</p>
一个奴婢出身的妾,最是好拿捏。</p>
“你我主仆这么多年了,还用得着说客套话吗?有什么好事,肯定先紧着你来。”</p>
“你且去外头守着,若有什么动静,速来报我。”</p>
她正好能趁此机会,以收拾烂摊子,给侯爷纳妾解除禁足。</p>
新进门的姨娘得给她这个主母敬茶请安。</p>
退一万步讲,即便侯爷不抬萱草为妾,那幸了她贴身嬷嬷的亲生闺女,总要给她交代和补偿。</p>
胡嬷嬷闻言,脸上笑的菊花似的,连声应道:“哎哟,老奴这就去,这就去!”</p>
边说边拢了拢鬓角,脚步轻快地往外走,临到门口又转身福了一礼,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:“夫人且安心等着,保管给您带回天大的好消息来。”</p>
一个自以为胜券在握,一切尽在掌握。</p>
一个又以为天上掉馅饼,不偏不倚砸在她头上。</p>
庄氏掩去心底的算计,幽幽道:“去吧。”</p>
一刻钟后,胡嬷嬷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。</p>
她面如死灰,浑身颤抖如筛糠,连滚带爬地扑到庄氏跟前,声音抖得不成调子:“夫人……”</p>
“出、出大事了!”</p>
“出大事了!”</p>
“完了!”</p>
“全完了!”</p>
旁人不知云裳和绛仙那几载人尽可夫的经历,她作为侯夫人的贴身嬷嬷,却是再清楚不过的。</p>
甚至连青楼妓子都不如。</p>
萱草与那对姐妹花舞姬,一并伺候侯爷,侯爷还会接纳萱草吗?</p>
胡嬷嬷只觉眼前一黑又一黑。</p>
天塌了!</p>
天塌了!</p>
庄氏轻轻蹙眉,神色淡然地缓声道:“且莫心急,你且细细道来。”</p>
这般情形,原也在她筹算之中。</p>
胡嬷嬷颤着声儿道:“夫人,侯爷的书房里头,不止......”</p>
“不止萱草一人。”</p>
“这话怎么说?”庄氏一时怔住。</p>
胡嬷嬷把心一横:“云裳和绛仙那两个舞姬,也都......也都伺候过侯爷了。”</p>
“您可要给老奴和萱草做主啊。”</p>
庄氏闻言身形一滞,瞳孔骤然收缩,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颤抖的声音:“云裳和绛仙?”</p>
“她们不是早就被囚在西北角那个荒院里等死了吗?”</p>
其实,当年云裳与绛仙初入侯府为舞姬时,正值豆蔻年华,清白之身犹在。</p>
侯爷初见这对姐妹的妖娆美貌时,曾动过几分旖旎心思,也想过受用做通房丫鬟。</p>
但,她出手了。</p>
她先是威逼利诱,迫使云裳与绛仙签下死契,继而蛊惑侯爷,寻来青楼鸨母将二人调教为府中家妓。</p>
在可观的利益和人脉面前,侯爷几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</p>
明明二人多次堕胎元气大伤,命不久矣,怎么就突然跳出来兴风作浪,坏她好事了!</p>
庄氏恨的直咬牙。</p>
是不是又是裴桑枝!</p>
但,说不通啊。</p>
“老奴也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。”</p>
“可侯爷已经查到,有下人给夫人您递过消息。”</p>
“老奴赶回折兰院报信时,侯爷已命人备好了刑具,准备对萱草用刑。”</p>
“你知道的,萱草伺候侯爷前,是个如假包换的黄花大闺女,这点做不得假。”</p>
胡嬷嬷声泪俱下地哀求着。</p>
庄氏心急如焚。</p>
所以,裴氏旁枝的子弟撞破的是……</p>
此时此刻,庄氏甚至有些不敢想象那个画面。</p>
“本夫人千叮咛万嘱咐,将一切都安排的是顺理成章,又再三告诫萱草务要见机行事,切莫教那富贵荣华迷了心窍。”</p>
“她呢?”</p>
“为了生米煮成熟饭,把荣华富贵收入囊中,竟由着侯爷胡闹。”</p>
“谁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像她那么不知羞耻!”</p>
四人行!</p>
胡嬷嬷:“夫人,萱草是老奴的命根子,你得救救萱草啊。”</p>
庄氏深吸了一口气:“救?”</p>
“如何救!”</p>
难不成她自己出去承受侯爷的怒火,保下区区贱婢吗?</p>
胡嬷嬷如坠冰窖,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。</p>
她颤抖着嘴唇,却说不出一个字。</p>
那可是......</p>
那可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萱草啊,是她这辈子唯一的骨血,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。</p>
如若萱草死在侯爷的大刑之下,那她还有什么指望和盼头。</p>
“夫人。”</p>
“您还记得,先头那位夫人吗?”胡嬷嬷抬起头,直视着庄氏,决绝道。</p>
庄氏的心猛地一跳,恶狠狠地瞪了胡嬷嬷一眼:“你是在威胁我?”</p>
胡嬷嬷颠三倒四:“老奴不敢。”</p>
“老奴这条命早就是夫人的了,与夫人本就是一根藤上结的瓜。萱草是老奴的软肋,只求夫人能救萱草一命。”</p>
“老奴这一辈子都不会背叛夫人的。”</p>
庄氏一字一顿:“若无不救,你当如何!”</p>
胡嬷嬷语塞,只一味地磕头:“求夫人救救萱草。”</p>
“求夫人救救萱草。”</p>
庄氏眸色森寒,声音似淬了冰:“那些陈年旧事,你最好烂在肚子里,再带进棺材里。若敢泄露半句……”</p>
“莫说是你,便是你父母兄弟、公婆叔侄,一个都别想活。侯爷的雷霆之怒,不是你们这等蝼蚁能承受的。”</p>
“你若不想做你全家的罪人,就好自为之!”</p>
“别忘了,你的手上也沾着血。”</p>
胡嬷嬷磕头的动作顿住了:“老奴罪孽深重,手上血迹斑斑,但萱草是无辜的,她没有害过人性命。”</p>
庄氏压低声音:“是还没来得及!”</p>
“从她欢天喜地答应做妾那一刻,你就该知道她是我除掉裴桑枝的一把好刀!”</p>
“侯爷不是那种任我摆布的人,今日闹到这般田地,侯爷丢了打脸,总要有人背锅。”</p>
“你死,萱草活。”</p>
敢威胁她,那便去死吧。</p>
胡嬷嬷怔怔地跪在地上:“老奴该如何相信夫人会善待萱草。”</p>
“砰”一声巨响,房门被狠狠踹开,震得门框簌簌作响。</p>
永宁侯跨过门槛,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。</p>
面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,连眼白都爬满血丝,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:“什么陈年旧事!”</p>
身后,三个身影齐刷刷地跪成一排。</p>
庄氏与胡嬷嬷面色骤变,心头俱是一颤。</p>
侯爷他……</p>
他究竟听到了多少?</p>
方才分明还在准备要对萱草动刑,怎会来得这般快?</p>
萱草:云裳和绛仙都供了,她还遭那份罪做甚!</p>
背靠大树好乘凉。</p>
有夫人保她,她又何必死撑。</p>
古往今来,主母为夫君纳妾,乃天经地义之事。</p>
虽说,出了些意外。</p>
但,终归是伺候侯爷,大差不差。</p>
随随便便丢一块儿骨头,尾巴就摇得欢实,根本停不下来。</p>
一个奴婢出身的妾,最是好拿捏。</p>
“你我主仆这么多年了,还用得着说客套话吗?有什么好事,肯定先紧着你来。”</p>
“你且去外头守着,若有什么动静,速来报我。”</p>
她正好能趁此机会,以收拾烂摊子,给侯爷纳妾解除禁足。</p>
新进门的姨娘得给她这个主母敬茶请安。</p>
退一万步讲,即便侯爷不抬萱草为妾,那幸了她贴身嬷嬷的亲生闺女,总要给她交代和补偿。</p>
胡嬷嬷闻言,脸上笑的菊花似的,连声应道:“哎哟,老奴这就去,这就去!”</p>
边说边拢了拢鬓角,脚步轻快地往外走,临到门口又转身福了一礼,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:“夫人且安心等着,保管给您带回天大的好消息来。”</p>
一个自以为胜券在握,一切尽在掌握。</p>
一个又以为天上掉馅饼,不偏不倚砸在她头上。</p>
庄氏掩去心底的算计,幽幽道:“去吧。”</p>
一刻钟后,胡嬷嬷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。</p>
她面如死灰,浑身颤抖如筛糠,连滚带爬地扑到庄氏跟前,声音抖得不成调子:“夫人……”</p>
“出、出大事了!”</p>
“出大事了!”</p>
“完了!”</p>
“全完了!”</p>
旁人不知云裳和绛仙那几载人尽可夫的经历,她作为侯夫人的贴身嬷嬷,却是再清楚不过的。</p>
甚至连青楼妓子都不如。</p>
萱草与那对姐妹花舞姬,一并伺候侯爷,侯爷还会接纳萱草吗?</p>
胡嬷嬷只觉眼前一黑又一黑。</p>
天塌了!</p>
天塌了!</p>
庄氏轻轻蹙眉,神色淡然地缓声道:“且莫心急,你且细细道来。”</p>
这般情形,原也在她筹算之中。</p>
胡嬷嬷颤着声儿道:“夫人,侯爷的书房里头,不止......”</p>
“不止萱草一人。”</p>
“这话怎么说?”庄氏一时怔住。</p>
胡嬷嬷把心一横:“云裳和绛仙那两个舞姬,也都......也都伺候过侯爷了。”</p>
“您可要给老奴和萱草做主啊。”</p>
庄氏闻言身形一滞,瞳孔骤然收缩,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颤抖的声音:“云裳和绛仙?”</p>
“她们不是早就被囚在西北角那个荒院里等死了吗?”</p>
其实,当年云裳与绛仙初入侯府为舞姬时,正值豆蔻年华,清白之身犹在。</p>
侯爷初见这对姐妹的妖娆美貌时,曾动过几分旖旎心思,也想过受用做通房丫鬟。</p>
但,她出手了。</p>
她先是威逼利诱,迫使云裳与绛仙签下死契,继而蛊惑侯爷,寻来青楼鸨母将二人调教为府中家妓。</p>
在可观的利益和人脉面前,侯爷几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</p>
明明二人多次堕胎元气大伤,命不久矣,怎么就突然跳出来兴风作浪,坏她好事了!</p>
庄氏恨的直咬牙。</p>
是不是又是裴桑枝!</p>
但,说不通啊。</p>
“老奴也不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。”</p>
“可侯爷已经查到,有下人给夫人您递过消息。”</p>
“老奴赶回折兰院报信时,侯爷已命人备好了刑具,准备对萱草用刑。”</p>
“你知道的,萱草伺候侯爷前,是个如假包换的黄花大闺女,这点做不得假。”</p>
胡嬷嬷声泪俱下地哀求着。</p>
庄氏心急如焚。</p>
所以,裴氏旁枝的子弟撞破的是……</p>
此时此刻,庄氏甚至有些不敢想象那个画面。</p>
“本夫人千叮咛万嘱咐,将一切都安排的是顺理成章,又再三告诫萱草务要见机行事,切莫教那富贵荣华迷了心窍。”</p>
“她呢?”</p>
“为了生米煮成熟饭,把荣华富贵收入囊中,竟由着侯爷胡闹。”</p>
“谁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像她那么不知羞耻!”</p>
四人行!</p>
胡嬷嬷:“夫人,萱草是老奴的命根子,你得救救萱草啊。”</p>
庄氏深吸了一口气:“救?”</p>
“如何救!”</p>
难不成她自己出去承受侯爷的怒火,保下区区贱婢吗?</p>
胡嬷嬷如坠冰窖,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。</p>
她颤抖着嘴唇,却说不出一个字。</p>
那可是......</p>
那可是她含辛茹苦养大的萱草啊,是她这辈子唯一的骨血,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牵挂。</p>
如若萱草死在侯爷的大刑之下,那她还有什么指望和盼头。</p>
“夫人。”</p>
“您还记得,先头那位夫人吗?”胡嬷嬷抬起头,直视着庄氏,决绝道。</p>
庄氏的心猛地一跳,恶狠狠地瞪了胡嬷嬷一眼:“你是在威胁我?”</p>
胡嬷嬷颠三倒四:“老奴不敢。”</p>
“老奴这条命早就是夫人的了,与夫人本就是一根藤上结的瓜。萱草是老奴的软肋,只求夫人能救萱草一命。”</p>
“老奴这一辈子都不会背叛夫人的。”</p>
庄氏一字一顿:“若无不救,你当如何!”</p>
胡嬷嬷语塞,只一味地磕头:“求夫人救救萱草。”</p>
“求夫人救救萱草。”</p>
庄氏眸色森寒,声音似淬了冰:“那些陈年旧事,你最好烂在肚子里,再带进棺材里。若敢泄露半句……”</p>
“莫说是你,便是你父母兄弟、公婆叔侄,一个都别想活。侯爷的雷霆之怒,不是你们这等蝼蚁能承受的。”</p>
“你若不想做你全家的罪人,就好自为之!”</p>
“别忘了,你的手上也沾着血。”</p>
胡嬷嬷磕头的动作顿住了:“老奴罪孽深重,手上血迹斑斑,但萱草是无辜的,她没有害过人性命。”</p>
庄氏压低声音:“是还没来得及!”</p>
“从她欢天喜地答应做妾那一刻,你就该知道她是我除掉裴桑枝的一把好刀!”</p>
“侯爷不是那种任我摆布的人,今日闹到这般田地,侯爷丢了打脸,总要有人背锅。”</p>
“你死,萱草活。”</p>
敢威胁她,那便去死吧。</p>
胡嬷嬷怔怔地跪在地上:“老奴该如何相信夫人会善待萱草。”</p>
“砰”一声巨响,房门被狠狠踹开,震得门框簌簌作响。</p>
永宁侯跨过门槛,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。</p>
面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,连眼白都爬满血丝,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:“什么陈年旧事!”</p>
身后,三个身影齐刷刷地跪成一排。</p>
庄氏与胡嬷嬷面色骤变,心头俱是一颤。</p>
侯爷他……</p>
他究竟听到了多少?</p>
方才分明还在准备要对萱草动刑,怎会来得这般快?</p>
萱草:云裳和绛仙都供了,她还遭那份罪做甚!</p>
背靠大树好乘凉。</p>
有夫人保她,她又何必死撑。</p>
古往今来,主母为夫君纳妾,乃天经地义之事。</p>
虽说,出了些意外。</p>
但,终归是伺候侯爷,大差不差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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