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09章 只有一天（二更）

    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了。</p>

    两人都有些不敢置信，对上一眼，皆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可思议。</p>

    赵成荫试探问道：“那陆玉大人这一趟，是……要来提供证词？”</p>

    陆玉颔首：“不止。还有那几个凶犯来历的相关线索。”</p>

    这下赵成荫和张谦是真的惊了。</p>

    “线索！？大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来历！？”</p>

    陆玉脸上没什么变化，只道：“这是你们的事儿。我只负责来提供所知消息。”</p>

    赵成荫：“……”</p>

    张谦：“……”</p>

    上边的确下了死命令，把这案子交给他们顺天府处理。</p>

    可他们毫无头绪，眼下好不容易陆玉来了，而且很显然是带着重大消息来的，怎么又摆出和他无关的架势呢？</p>

    但这时候也顾不得那许多了。</p>

    破案要紧！</p>

    赵成荫立刻将人请了进来：“请陆玉大人详说。”</p>

    张谦也反应极快，这片刻的功夫已经准备好纸笔，在一旁直接做起了笔录。</p>

    陆玉看了一眼，很快便收回视线。</p>

    “今日卯时一刻，叶府马车行至十堰街，造人偷袭。对方首领先是用飞镖射杀车夫，而后逼迫叶二小姐下了马车。”</p>

    “对方一共五人，身着黑衣，并以黑巾覆面，身手不凡。”</p>

    陆玉说着，一顿。</p>

    “那五人的相貌，你们应该已经看过，我便不再赘述。”</p>

    正在奋笔疾书的张谦：“……”</p>

    他为难地看了眼赵成荫，赵成荫使了个眼色，他便识趣地停了下来。</p>

    嗯，这句话应该就不必记录在案了。</p>

    赵成荫问道：“陆大人也不认识那几人？”</p>

    陆玉摇了摇头。</p>

    “他们都不是出自京城，我先前的确从未见过。应该是幕后之人故意从外招揽培养之人。”</p>

    赵成荫一振：“陆大人怎知他们不是京城人士？”</p>

    陆玉道：“口音。”</p>

    “口音？”</p>

    “南方口音，大约是益州、泉川一片。”</p>

    这下连张谦也忍不住抬起头来，难掩兴奋：“陆大人可能确定？”</p>

    这样一来，可是大大缩小了搜寻范围！</p>

    陆玉颔首。</p>

    “这五个人于半月之前进京，进京之后便各自住在不同的两家客栈，前日晚间四人曾在庆阳楼见过一面，应是那时接到命令，于今日行刺。”</p>

    赵成荫和张谦听得目瞪口呆。</p>

    这、这好像已经不是简单的“证词”了吧？</p>

    赵成荫忍不住小心问道：“看来……黑、陆大人已经查到了一些消息？”</p>

    从叶初棠早上遇刺到现在，总共也才七个时辰，这么短的时间里，陆玉竟能得到这么多的内容，唯一的解释就是——黑骑卫的其他大人也行动了！</p>

    不。</p>

    是那位亲自出手了！</p>

    而且——如此直接地将一切调查内容送来，那位摆明了是要昭告所有人，这是他在查！</p>

    果然，陆玉没有否认他的猜测，只道：“他们见面那日，还有一个男人出现过，在庆阳楼外和他们中的一人短暂接头。只要找到那个人，一切就能迎刃而解。”</p>

    赵成荫听得简直想拍案叫绝。</p>

    “好好好！有这条线索就好查了！我立刻派人出去，务必将那人揪出来！”</p>

    庆阳楼在京城也算有名，时间又如此明确，可真是相当于给尚在迷雾中的他们指明了方向！</p>

    陆玉却抬了下手，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展开。</p>

    “不必麻烦了。这是那个人的画像，你们直接去找就是。”</p>

    看着那张人像画，赵成荫和张谦再次陷入沉默。</p>

    ……这还有什么可查的？黑骑卫直接去拿人不就行了！？</p>

    陆玉道：“他当时应当做了易容，这画像也只做参考。不过那人身形做不得假，你们可以好好找找。”</p>

    赵成荫欲言又止。</p>

    话虽这么说，可那时那人的画像他们手里都有，找个人又有什么难的？</p>

    张谦只觉得官场沉浮多年，还从未做过如此简单的案子。</p>

    简直是手到擒来。</p>

    他又在笔录上略去了陆玉的几句话，暗自斟酌着该怎么下笔，才能显得陆大人没有直接把答案甩在他们面前。</p>

    陆玉却忽然看向他：“先前那些话如实记录便可。”</p>

    张谦诧异万分：“陆大人？”</p>

    赵成荫也懵了。</p>

    “如此……会不会不大合适？”</p>

    他瞥了一眼张谦那密密麻麻的笔录，“要这样的话，那大概明天就能直接把人抓了——”</p>

    “就明天。”陆玉打断他的话。</p>

    赵成荫一时没反应过来：“啊？”</p>

    长公主不是给了三天时间的吗？</p>

    要是明天就结案，是个人都知道黑骑卫插手了啊！</p>

    那——</p>

    陆玉将那幅画像放在了桌上。</p>

    “明天，这个人必须出现在顺天府。”</p>

    “无论生死。”</p>

    ……</p>

    陆玉说完那番话便离开了，留下赵成荫和张谦久久不语。</p>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，张谦才回过神来，神色复杂地问道：“大人，可要按陆大人说的做？”</p>

    其实这话问了也是白问。</p>

    陆玉这一趟是代表了那位过来的，他的话，就是那位的意思。</p>

    赵成荫拿起那画像。</p>

    上面墨迹干涸不久，可见是刚刚绘制出来的。</p>

    这就是……黑骑卫的实力吗？</p>

    一天不到的时间，整个案子几乎查得水落石出。</p>

    赵成荫心头五味杂陈。</p>

    “能这么快结案，是好事儿，为什么不做？”</p>

    张谦犹豫片刻，“可这样一来，岂不是所有人都会知道，这是黑骑卫出动了？”</p>

    黑骑卫的确名声极大，但沈延川回京以后一直十分低调。</p>

    这时候……</p>

    “您刚才不是说，他不想张扬行事的吗？”</p>

    这看着，也不像啊？</p>

    赵成荫眼皮一抽。</p>

    他哪儿想得到！</p>

    长公主还给了三天时间，谁能想到沈延川一天都等不了！？</p>

    张谦不知他在想什么，兀自琢磨：“这么一来，暗卫也得变明卫了吧？那岂不是天下皆知，他一直在护着叶二姑娘？”</p>

    什么人值得他这样上心？便是有个“相救之恩”，只怕也不够吧？</p>

    赵成荫眉头一跳。</p>

    张谦摸了摸下巴：“大人，我怎么觉得，世子早就想这么做了，只是之前一直没有寻着合适的机会？”</p>

    要不然能这么稳准狠？</p>

    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给他们留啊！</p>

    赵成荫仰头望天。</p>

    “查！连夜查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