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7章 你就这么恨我？（二更）

    彻底乱成一锅粥。</p>

    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。</p>

    谁能想到周康学临了还能吐出这么一句话？</p>

    把萧岚曦拉下水不算，他竟还打算连萧成煊也一起搅进来？</p>

    但只是一瞬，众人就发现一个无法忽略的关键点——周康学说的，很有可能是真的。</p>

    蒋青湄和萧成煊之所以会沦落到今日的凄惨境地，的确和叶初棠脱不了关系。</p>

    而萧岚曦和他们之间的情分更不必多说。</p>

    所有人都知道，萧岚曦曾经养在蒋青湄膝下，还对萧成煊关怀备至。</p>

    ——当初萧成煊被软禁澄心湖的时候，只有她不嫌不避，前去探望。</p>

    这样的深厚情谊，要说她对叶初棠毫无怨恨，似乎……也很难令人信服。</p>

    周康学这猜测，也不是没有道理。</p>

    偌大的偏殿空气似是凝固。</p>

    没有人说话，仿佛怕惊扰了什么。</p>

    气氛紧绷到了极点。</p>

    叶初棠心中轻啧：真是一场好戏。</p>

    她颇有兴致地看向萧成煊，眼底甚至带上了几分怜悯。</p>

    ——如此铺天盖地接连不断的污名，是个人都受不住吧？</p>

    ……</p>

    长公主眉头皱起：“慢着。”</p>

    侍卫立刻停下动作。</p>

    周康学喘着粗气，脸已经涨成猪肝色。</p>

    但他心里却浮现一股微妙的诡异的痛快。</p>

    ——不让他好过？那所有人都别好过！</p>

    他就算死，也得拉上几个垫背的！</p>

    范承卓心里一紧，当即上前：“长公主，周康学疯癫所言，不足为信！”</p>

    长公主却连看都没看他，只径直望向了萧成煊。</p>

    “成煊，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？”</p>

    萧成煊整个人像是脱了魂儿。</p>

    闻声，他缓缓抬头，表情凝滞，好像还在消化周康学刚才的话。</p>

    长公主眯起眸子，神色严厉几分：“这件事，可否与你有关？”</p>

    范承卓还想说点什么，瞧见长公主的神情，心头一跳，还是咽了回去。</p>

    实际上，所有人都在等待萧成煊的回答。</p>

    萧成煊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。</p>

    他忽然觉得可笑。</p>

    然后他就真的笑了。</p>

    他的嘴角缓缓咧开，扯出一个十分奇诡的弧度，肩膀抖动着，幅度越来越大。</p>

    从一开始的无声，到渐渐增强的嘶哑，再到濒临崩溃的怪异笑声。</p>

    “……嗬……嗬嗬……哈哈哈哈！”</p>

    令所有人心中发毛。</p>

    长公主眉头紧锁。</p>

    王松石紧盯着他，想要看出几分端倪。</p>

    就连今日来告了萧成煊一状的赵成荫，也是一头雾水，满脸不解。</p>

    这是……怎么了！？</p>

    忽然，萧岚曦跪行两步，泪眼通红地哭道：“长公主！二皇兄与这些事毫无关系！求您明鉴！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周太医，以至他要这样陷害于我，可我愿一力承担！您要怎么查都可以！但、但请您不要为此牵连二皇兄！算我求您了！”</p>

    当真是情真意切，令人动容。</p>

    长公主没有立刻应允，脸上露出犹豫之色。</p>

    萧岚曦转而看向萧成煊，低低泣道：“……二皇兄，是我连累了你，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</p>

    萧成煊就那么看着她，笑容渐渐收敛。</p>

    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，嘴角露出讥讽。</p>

    “是么？你真的这么想？”</p>

    他的声音很轻，和平日问候并无区别。</p>

    但萧岚曦还是听出来了一丝不对。</p>

    她张了张嘴，有些不解：“二皇兄，你说什么？”</p>

    萧成煊看着这张人畜无害的脸。</p>

    柔怯，美艳，乖顺。</p>

    这样矛盾的点融合在一起，使得她看起来格外不同。</p>

    但从前怎么没发现呢？</p>

    萧成煊盯着她，冷冷吐出一句话：</p>

    “你见过吴老四，是不是？”</p>

    ……</p>

    一石激起千层浪。</p>

    众人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，但很快，他们便齐齐到抽一口冷气。</p>

    ——吴老四！</p>

    那不是找人刺杀叶初棠的那个人吗！？</p>

    赵成荫说他是萧成煊的心腹，但萧成煊却怎么都不承认他和这件事有关。</p>

    没想到现在，他竟对着萧岚曦问出这样的话来！</p>

    那这意思……岂不是刺杀之事，也是萧岚曦一手策划！？</p>

    所有人的视线，或难以置信，或惊叹愕然，齐齐集中到了萧岚曦的身上。</p>

    萧岚曦缓缓睁大了眼睛，泪珠儿还挂在睫毛上，格外迷惑的模样。</p>

    “二皇兄，你在说什么？吴老四是谁？”</p>

    萧成煊眼睛一眨不眨，就那么死死看着她。</p>

    萧岚曦眉心微蹙，声音些微的颤抖：“二皇兄，你别吓我？你到底怎么了？”</p>

    众人相互交换眼神：萧岚曦被带过来的时候，的确只提及了周康学的事儿，并未谈到吴老四。她这反应倒是没什么问题。</p>

    但萧成煊像是完全听不到她说话一样，继续固执问道：“回京以后，你来过我府上数次，有一次，你正巧与他打了个照面。你知道那是我的人。”</p>

    过去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之中回放。</p>

    那些原本模糊的、碎片化的片段，在此时忽然被一根无形的线穿了起来，逐渐显露出清晰的轮廓！</p>

    萧成煊越想越肯定心中猜测，语速也越来越快。</p>

    “那时起，你就已经暗中关注着他。我出事以后，齐王府的人关的关，散的散。吴老四因为常年负责京中暗线，并未被查，躲过一劫。但你知道他的存在，你找到了他，顶着我的名义，让他替你办事儿，是不是？”</p>

    萧岚曦似是被吓哭了，不断摇头。</p>

    “不是的，不是这样的！二皇兄，我什么都不知道，你说的这些，我也都没做过，你为什么要这样怀疑我？为什么？”</p>

    她几乎泣不成声。</p>

    被最信赖的人怀疑，无疑是最沉痛的打击。</p>

    而在场众人已经被他这一连串的质问惊住。</p>

    这、这……</p>

    然而萧成煊面对她的眼泪，却只觉得可笑。</p>

    他笑得讥讽：“我是恨叶初棠！可我一直被关，哪儿有这么做的机会！更何况，她若死了，所有人都只会怀疑我！我当然想报仇，可我没那么蠢！”</p>

    叶初棠一旦死了，他只怕也活不了太久！</p>

    那时候，才是真的彻底完了！</p>

    所以，最希望叶初棠死的人，不是他！</p>

    而是——</p>

    “你就这么恨我？想置我于死地！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