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0章 你说呢

    宁寿宫的檀香被穿堂风卷散了几分，太上皇苍老的声音在殿内缓缓荡开：</br>　　起来吧，翰飞。</br>　　常翰飞深吸一口气，这才敢微微抬头。</br>　　穿堂风再次拂过，吹得烛光忽明忽暗，他抬眼望向龙榻，只是这一看，瞳孔骤缩——</br>　　嗯！？</br>　　龙榻上，那道身影依旧是帝王气派，可却又隐隐陌生。</br>　　他印象中的太上皇，目光如鹰隼，眉宇间自生一股锐气，即便是素日闲谈，也无形中透出凌厉。</br>　　可此刻——</br>　　那双眼仍是摄人心魄的深沉，却仿佛隔了一层雾，不似从前明锐逼人。</br>　　身形分明没太大变化，可肩背微塌，不再如刀削般挺直，只让人觉得，这个曾经雷霆万钧的帝王，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压着脊骨。</br>　　最触目惊心的，是他的神情</br>　　从前，太上皇喜怒不动于色，眸底永远藏着未说出口的筹谋。</br>　　而现在，他神色平静，却不像昔日的深不可测，倒像是——倦了。</br>　　是的，倦了。</br>　　不是肉身的衰老疲惫，而是一种沉寂，仿佛经年前燃烧过盛旺的火，如今只余下灰烬后的余温，冷冷地、无声地燃烧殆尽。</br>　　短短数月不见，竟——如此憔悴！</br>　　怎么？太上皇淡淡开口，声音沉缓，却已不似往常迫人，孤的样子，很意外？</br>　　常翰飞心下一跳，急忙低首：臣不敢。</br>　　太上皇轻笑两声，并不在意他的反应。</br>　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如今的模样。</br>　　“辽东的军报可有一一细看？”</br>　　常翰飞心头微微一动，不明白太上皇为何突然问起这个。</br>　　他低下头，恭敬答道：“臣——一一细看，不敢有任何遗漏。”</br>　　太上皇似笑非笑地“嗯”了一声，声音轻缓，却偏偏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势：“那......有什么感想？”</br>　　感想？</br>　　常翰飞心头猛地一跳，指尖不自觉地微微收紧。</br>　　——为什么会问这个？</br>　　辽东对太上皇一脉的人来说，是一个耻辱的伤疤，一根深深扎进血肉的刺。</br>　　当年努尔哈赤崛起，结果三十万大军功亏一篑，兵败如山倒。</br>　　彼时朝野动荡，此前又经历太子起兵谋逆，内忧外患之下，太上皇不得已下罪己诏退位，从此再未曾踏出宫门半步。</br>　　而辽东......更是一失再失，十余年间，他们这些太上皇旧部屡屡北上，却始终未能收复一寸失地。</br>　　——可如今呢？</br>　　那个跟着皇帝的贾玌......那个贾家的庶子，他曾经根本不曾放在眼里的小辈，却只用了不到一年时间，不仅收复辽东，甚至一举攻破沈阳，杀皇太极，灭清国！</br>　　——凭什么？！</br>　　常翰飞垂首沉默良久，终是没能立刻回答。</br>　　“呵......”</br>　　太上皇见他踌躇，非但不怒，反而似嘲似叹地笑了一声。笑声中，透着一股近乎冷漠的轻蔑。</br>　　“怎么？说不出来？”</br>　　风穿殿而过，（本章未完，请翻页）</br>　　https://www.shw9.cc。https://m.shw9.cc 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