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1章 太好了，她来了！

    皇贵妃娘娘，您倒是说话呀，陛下让您解释，您解释啊！您不解释，嫔妾也要被您连累，皇贵妃娘娘！您快说，您根本没有给嫔妾什么劳什子破符，一切都是盘儿婢子污蔑咱们，你快说啊娘娘！……”</p>

    一旁，辛选侍受不了了。</p>

    这可不是一个人的事啊，皇贵妃撂挑子不解释，那她怎么办。</p>

    连皇贵妃都要进宫正司，她只是个小嫔妃，岂不是有可能直接死了啊！</p>

    “辛姐姐，收声吧。”</p>

    旁边，费娘子轻轻叹了口气，柔声劝她，“到了这个时候，皇贵妃都认命了，姐姐还在徒劳挣扎，又有何益？不如像皇贵妃一样默认，还能体面些。你这样吵嚷，只会增加陛下的厌恶，万一陛下现在就处置了你，可怎么好呢？”</p>

    “皇贵妃哪有认命，哪有默认，她不过是伤心而已，你乱说什么啊你！”</p>

    辛选侍只想缝住费娘子的嘴。</p>

    但到底是害怕被皇帝就地处置，声音低了很多。</p>

    可费娘子的话还是提醒了皇帝。</p>

    皇帝冷冷盯一眼辛选侍，吩咐：“将她也带去宫正司，仔细审问道符之事！”</p>

    虎贲卫张麟和曹滨齐齐躬身应声。</p>

    绯晚终于睁开了眼睛。</p>

    朝皇帝淡淡一笑，脸上是失望的释然，哀婉动人。</p>

    “陛下不杀臣妾么？臣妾多谢陛下，让臣妾背负着您的怀疑，在世上多苟延残喘一会儿。”</p>

    她轻声吟诵。</p>

    “双桨浪花平，夹岸青山锁。</p>

    我断不思量，你莫思量我。</p>

    将你从前与我心，付与他人可。</p>

    陛下，就此别过。</p>

    臣妾告退了。”</p>

    她盈盈福身，继而转身离去。</p>

    再未多看皇帝一眼。</p>

    皇帝眉心动了动，薄唇也动了动。</p>

    险些直接喝她站住。</p>

    她说告退，可给人的感觉，却像是要永诀。</p>

    皇帝不知怎地，心底竟微微抽痛。</p>

    可他到底还是忍住了。</p>

    不能儿女情长，他是帝王，要首先考虑江山安危！</p>

    “你们都改了，以后，不许再称她为‘皇贵妃’。”</p>

    绯晚不能解释清楚龙袍之事，他就不能可怜她！</p>

    “是。”</p>

    晏后率众应声。</p>

    心底无比希望绯晚即时解释清楚，却一时间无法可想。</p>

    于是提醒皇帝：“陛下，这告发的婢子也该送去宫正司，让他们好好审一审。她是重要的证人，如此大事，口供不能含糊。”</p>

    见皇帝点头，晏后暗暗发狠。</p>

    这个盘儿，她会暗中命宫正司的人好好关照的！</p>

    殿中众人各怀心思，其实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。</p>

    绯晚刚步出内殿，外面就传来了内侍高声通报。</p>

    “和庆贵妃到——”</p>

    却不等皇帝宣见，和庆贵妃扶着侍女的手，气喘吁吁疾步走了进来。</p>

    “臣妾未经召见，贸然闯入，自知有罪。但请陛下暂时宽免一二，容臣妾将事情说清楚。事关宫中安全以及皇贵妃清白，请陛下容臣妾禀报详细！”</p>

    她福身见礼，鬓边步摇急促晃动，却让殿中诸人都定了心。</p>

    晏后、曹滨：太好了！她来了肯定有转机！</p>

    辛选侍：这是来救我的吗？不会是落井下石的吧？</p>

    “你要禀报什么？”</p>

    皇帝脸色不变，可略急的问话，稍稍暴露了他的心境。</p>

    他，其实也有点盼望绯晚是清白的！</p>

    宠了这么久、抬了这么高的女人，他不愿意自己看错人！</p>

    “陛下，这个宫婢盘儿，是瞿国奸细！前两次除奸的漏网之鱼！”</p>

    和庆贵妃指着盘儿，一语惊人。</p>

    又看向费娘子，“她，也是！”</p>

    费娘子和盘儿双双震惊脸。</p>

    “贵妃娘娘，您不要血口喷人！奴婢才不是奸细！”</p>

    “陛下，嫔妾不知和庆贵妃为何要帮虞氏脱罪，但嫔妾绝对不是奸细，身家清白，不惧人泼脏水。”</p>

    费娘子沉稳而坚定，不慌不忙。</p>

    晏后心里高兴得很。</p>

    却是板着脸问和庆贵妃：“你有什么证据？陛下跟前，万万不可妄言！否则，就算你是潜邸老人，就算你手里有什么神奇的石头，也一样要去宫正司。”</p>

    和庆贵妃抚着胸口，平稳急走的呼吸。</p>

    “皇后娘娘别急，皇贵妃若有罪，自然会被问罪，此时事情尚未分明，您连话都不让臣妾说么？”</p>

    晏后一愣。</p>

    随即有些隐约猜测。</p>

    和庆贵妃这是趁机做戏，说她急不可耐想除掉绯晚吗？</p>

    要不要配合一下？</p>

    便是猜错了，也无妨。</p>

    “和庆贵妃，你有事说事，不要攀扯本宫！本宫对虞氏封皇贵妃一直支持，刚才也为她说了不少话，后来因她不能自证才不再为她求情的。而且，陛下刚说过，不许再叫她‘皇贵妃’。”</p>

    “若是臣妾能证明她无罪呢？皇后娘娘还是不要高兴太早吧。”</p>

    晏后扬眉：“本宫倒不知，你何时与虞氏这么亲厚了！”</p>

    “臣妾只是出于公心，皇后娘娘莫要乱揣测。”</p>

    和庆贵妃顶了几句，便看向了皇帝，“不过皇后娘娘刚才有一句话说得对，臣妾手中有北瞿的神石——正是因此，臣妾才侥幸得知，宫中还有奸细未曾除干净，而且和外头的奸细里外勾通，十分危险！”</p>

    皇帝眉头拧起：“你仔细说。”</p>

    和庆贵妃娓娓道来。</p>

    瞿国和大梁百年邦交，有一些瞿国人早就生活在大梁。而其中保持着古老信仰崇拜神女的，在大梁也有一批人。</p>

    他们私下会定期聚会，共同拜祝神女，平日也会彼此扶持、互相帮衬。</p>

    有同样的教徒远道而来时，他们会像迎接家人一样接待。</p>

    因为鞑子入京，和庆贵妃暴露了手中的神石，公开使者身份之后，这些散居在大梁各地的瞿国人，有相当一部分因为信仰，跋涉百里千里来京城，只为离神使近一些。</p>

    因为京城内外百姓现在对瞿国鞑子恨之入骨，他们行动就很小心，保持着极高的警惕。</p>

    这一警惕，就发现了问题。</p>

    他们察觉有另一批人，也来自瞿国，冒名顶着神女教徒的身份，却在做不可告人的勾当。</p>

    并且和大梁宫廷暗中勾通。</p>

    妄图掀起又一场变乱！</p>

    “真正保持着古老神女信仰的人，是反对打仗流血的，期盼的是天下太平。所以，这些虔诚的教徒想尽办法，终于联系上了臣妾，对臣妾示警。陛下，恕臣妾暂时不能告诉您他们都是谁，这是臣妾身为神使对教徒的保护。但，臣妾得到了一份名单……”</p>

    和庆贵妃转目，看向了费娘子和盘儿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