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她不能死

    <“爸爸……爸爸……”</p>

    梦中的温久泣不成声。</p>

    “哭什么哭？整天就知道哭哭哭，吵死了。”</p>

    “去，把她关进阁楼，我不想再见到这张脸。”</p>

    “窗户全部钉死，我看她还怎么跑！”</p>

    ……</p>

    “久久乖，久久想出去，就先叫我一声。嗯？”</p>

    温久看着面前的男人，艰难地开口：“宋叔叔……”</p>

    “错了。你应该叫我的名字。叫我怀仁。”</p>

    温久摇头。</p>

    “啪——”</p>

   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，男人站在床边，缓缓抽出腰间皮带，将一端慢慢缠在指间，“你跟你妈都一样不知好歹，我到底哪点比不上温庭邺？你是瞎了眼吗？选他不选我？”</p>

    皮带抽打在身上，皮开肉绽。</p>

    男人充满报复的狞笑声，混杂着皮带抽打的声音，是温久多年以来难除的噩梦。</p>

    ——</p>

    温久高烧烧了三天三夜。</p>

    期间迷迷糊糊醒过来几次，眼皮似乎有千斤重，怎么也抬不起来。</p>

    迷糊听到旁边有人说话，也听不清，就又昏沉沉睡过去。</p>

    等她醒来，已经是第四天了。</p>

    睁开眼，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菌味道。</p>

    原来那天之后，她就被关在了后院一座废弃的杂物间内。这里面堆放着一些平常用不上的杂物，到处都是蜘蛛网，地上还有虫子爬来爬去。</p>

    宋轻雨大概是想让她自生自灭的，只是没想到，温久命硬，高烧烧了三天三夜，水米未进，竟然还活下来了。</p>

    温久挣扎着坐起身，无力地靠在坚硬膈人的木板上。</p>

    她得吃东西。</p>

    她得活下去。</p>

    不能就这么死了。</p>

    她死了，温家的仇就没人报了！</p>

    她不能死！她不能死！</p>

    “吱吱吱——”</p>

    一只老鼠跳到了温久的身上，温久闭了闭眼，果断出手，捉住了那只老鼠。</p>

    老鼠在她手里剧烈挣扎，温久咬着牙，将老鼠慢慢送到嘴边。</p>

    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：活下去！</p>

    老鼠已经送到嘴边，温久张开嘴巴就要咬，可就在这时，有人打开了杂物间的门。</p>

    手电筒的光一下照在了温久的脸上，温久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，偏过头去想要避开那刺人眼球的光。</p>

    “在这呢。”</p>

    “你去看看她死了没。还有气儿没？”</p>

    听到这个声音，温久心中燃起恨意。</p>

    这个声音是陈妈！</p>

    是她拽断了她的骨头，到现在，温久的那只手还错位着，彻骨的痛。</p>

    温久悄悄捏紧手里的老鼠，绷紧了身体，一动不动。</p>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不敢去。”被指使的那个佣人畏畏缩缩，不敢进来。</p>

    “真没用！”陈妈骂了一句，自己走进来。</p>

    其实她也不敢进来，三天前就是她亲自把温久丢进来的，门上的锁也是她亲自锁的。</p>

    这三天里，没有人来这里找过温久。</p>

    三天了，估计尸体都开始发臭了。</p>

    可是想到宋轻雨的嘱咐，陈妈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。</p>

    当陈妈靠近温久的时候，手电筒的光都不敢直接照在温久脸上，她怕看见温久的死相，晚上会做噩梦。</p>

    陈妈伸手去探温久的呼吸，脸却转向旁边，屏住呼吸。</p>

    忽然，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跳到她手上。</p>

    陈妈一惊，下意识地甩手，却被那东西咬了一口。</p>

    “啊！”陈妈发出仓惶尖叫。</p>

    门口的佣人被吓了一跳，“陈妈，你怎么了？”</p>

    手电筒的光照过来，只看见一只老鼠飞快地从陈妈脚边溜过去，钻进洞里很快不见了。</p>

    “是老鼠！是老鼠啊！”陈妈捂着自己的手背，脸都吓白了。</p>

    门口的佣人也吓得不轻，却还没忘记正事儿，“那小丫头还活着吗？还有气儿吗？”</p>

    陈妈一怔。</p>

    是哦。</p>

    她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！</p>

    陈妈握着手电筒，往温久那一照，就看见——</p>

    温久靠在那，睁开的双眼，直勾勾的盯着她。</p>

    “啊！！！”陈妈魂都快吓没了，尖叫一声，扔掉手电筒，拔腿就往外跑。</p>

    门口的佣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也不敢进来看，见陈妈跑出来了，也跟着跑。</p>

    两人刚跑出来，就碰到了迎面走过来的宋轻雨。</p>

    宋轻雨穿着睡衣，披了个坎肩，神色匆匆地走过来，“大老远就听见你俩在这鬼叫！人呢？”</p>

    陈妈一个急刹车，后面的佣人撞在她背上，两人人仰马翻。</p>

    宋轻雨气愤地往陈妈背上招呼一脚，“没用的废物！”</p>

    说完，便带着人，自己往杂物间那边去了。</p>

    很快，温久被两个佣人拖了出来。</p>

    陈妈反应过来，“她没死？”</p>

    宋轻雨冷睨她一眼，“你说呢？瞧你吓成那个熊样，她有这么可怕吗？她能吃了你不成？”</p>

    “我……这……”陈妈百口莫辩。</p>

    方才先是被老鼠咬一口，一回头就看见温久瞪着她，在那种环境下，她还以为温久变成鬼了。</p>

    “赶紧把人洗干净了送过去，敢出什么岔子，我要了你们的命！”</p>

    ……</p>

    温久被丢进了浴池。</p>

    几个佣人围着她，给她洗澡，毛巾用力地在她身上剐蹭，几乎擦掉她一层皮。</p>

    之后，她被喂了点小米粥，勉强维持体力，又被塞了药，然后抬进了那个熟悉的房间。</p>

    当困意如潮水般席卷而来，温久死命地掐着自己的大腿，告诉自己不能睡，要保持清醒，才能绝地反击！</p>

    不知道捱了多久，就在温久快要捱不下去的时候，男人出现了。</p>

    身边床垫往下一陷，接着，被子被掀开，男人炽热的身体烙在她身上。</p>

    “九九……”男人一边亲吻她，一边喊着她的名字。</p>

    温久抓紧他的手臂，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，挥手打掉了床头柜上的琉璃台灯。</p>

    “哗啦——”</p>

    瓷器碎裂的声音，让男人一震。</p>

    他这才发现，身下的女孩似乎在极力推拒他。</p>

    “九九？怎么回事？”顾司忱抱住女孩，柔声安抚。</p>

    黑暗中，女孩发出嘤咛的哭声。</p>

    顾司忱抬手往她脸颊上一摸，满手都是眼泪。</p>

    顾司忱有些慌，立马下床，打开了灯。</p>

    灯光亮起的刹那，明珠闭上了眼睛。</p>

    “怎么是你？”顾司忱回头，看清楚躺在他床上的女孩时，整个人都如遭雷击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