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_25

    按照突厥的规矩，嫁出去的女儿是不能归宁的，除非被夫家</br>　　弃逐。所以每次阿娘总也高兴送我去见见阿翁，替她看望自己在</br>　　突厥的那些亲人们。我偷偷把这计划告诉阿娘，她既不乐意我嫁</br>　　到中原去，更不想我嫁到月氏，所以她瞒着父王替我备了清水和</br>　　干粮，趁着父王不在王城中，就悄悄打发我溜走了。</br>　　我骑着小红马，一直朝着天亘山奔去。</br>　　王城三面环山，连绵起伏从西往北是焉支山，高耸的山脉</br>　　仿佛蜿蜒的巨龙，又像是巨人伸出的臂膀，环抱着王城，挡住风</br>　　沙与寒气，使得山脚下的王城成为一片温润的绿洲。向东则是天</br>　　亘山，它是一座孤高的山峰，像是中原商贩卖的那种屏风，高高</br>　　地插在半天云里，山顶上还戴着皑皑的白雪，据说没人能攀得上</br>　　去。绕过它，就是无边无际水草丰美的草场，是阿娘的故乡。</br>　　出城的时候，我给师傅留了张字条，师傅最近很忙，自从那</br>　　个顾小五来了之后，我总也见不着他。我想我去到突厥，就得过</br>　　完冬天才能回来，所以我给他留了字条，叫他不要忘了替我喂关</br>　　在他后院里的阿巴和阿夏。阿巴和阿夏是两只小沙鼠，是我偶然</br>　　捉到的。父王不许我在自己的寝处养沙鼠，我就把它们寄放在师</br>　　傅那里。</br>　　趁着天气凉快，我跟在夜里出城的商队后头出了王城，商队</br>　　都是往西，只有我拐向东。</br>　　夜晚的沙漠真静啊，黑丝绒似的天空似乎低得能伸手触到，</br>　　还有星星，一颗一颗的星星，又低又大又亮，让人想起葡萄叶子</br>　　上的露水，就是这样的清凉。我越过大片的沙丘，看到稀疏的芨</br>　　芨草，确认自己并没有走错路。这条道我几乎每年都要走上一</br>　　回，不过那时候总有外祖父派来的骑兵在一块儿，今天只有我一</br>　　个人罢了。小红马轻快地奔跑着，朝着北斗星指着的方向。我开</br>　　始在心里盘算，这次见到我的阿翁，一定要他让奴隶们替我逮一</br>　　只会唱歌的鸟儿。</br>　　天快亮的时候我觉得困倦极了，红彤彤的太阳已经快出来</br>　　了，东方的天空开始泛起浅紫色的霞光，星星早就不见了，天是</br>　　青灰色透着一种白，像是奴隶们将刚剥出的羊皮翻过来，还带着</br>　　新剖的热气似的，蒸得半边天上都腾起轻薄的晨雾。我知道得找</br>　　个地方歇一歇，近午时分太阳能够晒死人，那可不是赶路的好时</br>　　候。</br>　　蹚过一条清浅的小河，我找到背阴的小丘，于是翻身下马，</br>　　让马儿自己去吃草，自己枕着干粮，美美地睡了一觉。一直睡到</br>　　太阳西斜，晒到了我的脸上十分不舒服，才醒过来。</br>　　我从包裹里取出干粮来吃，又喝了半袋水，重新将水囊装</br>　　满，才打了个唿哨。</br>　　不一会儿我就听到小红马的蹄声，它（本章未完，请翻页）</br>　　https://www.shw9.cc。https://m.shw9.cc <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