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剽窃为贼

    萧烬的身份，放眼整个天下，都没有几个人敢说自己瞧不上。</p>

    但是长公主和杨怀远都很清楚，萧烬与他们绝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。</p>

    这京中那么多名门闺秀，皇上怎么就动了心思把顾悦许给萧烬呢？</p>

    哪怕现在顾悦在府里头瞧着占尽上风，可他们也只是一时没有适应这丫头的变化而已。</p>

    从始至终，他们可都没打算让这丫头脱离他们的掌控。</p>

    “皇上，微臣以为，能与摄政王相配的女子，不管是家世还是容貌亦或者人品，都该是名动京城的大家闺秀才是。”</p>

    杨怀远到底是状元出身，反应倒是够快，只是在抬高萧烬的同时，还不忘贬低顾悦。</p>

    “小女虽然得皇上疼惜，得封郡主，可到底养在外头多年，不懂规矩，行事张狂，实在是配不上摄政王。”</p>

    “砚卿，你怎么看？”皇上不理会长公主二人，转头问萧烬。</p>

    萧烬抬眸，目光扫过长公主和杨怀远。</p>

    “悦然郡主很好，依臣来看，京中贵女无人能及，唯有家世拖了后腿，倒也无伤大雅。”</p>

    皇帝笑了，很是开心。</p>

    太后先前让他给顾悦挑个能压得住长公主府的夫君，这不是眼前正好有个合适的？</p>

    他最是孝顺，自然也想让太后安心。</p>

    更何况，萧烬不反对。</p>

    如此甚好。</p>

    “朕知长公主想多留女儿两年，但悦然在外头也耽搁了年岁，总该定下来的。”皇上给长公主留了台阶，当场拍了板，“砚卿既不反对，朕先前瞧着悦然对砚卿也不抵触，就这么定了。”</p>

    已成定局，长公主和杨怀远只能谢恩。</p>

    萧烬动了动唇，什么也没说。</p>

    皇上心血来潮的赐婚，小丫头……怕是要不高兴。</p>

    可若是他回绝了，那她的婚事就会落在那对夫妻手里，倒不如先记在他这稳妥。</p>

    出来久了，皇上倒是没有多留，起驾回了宫。</p>

    他能来，已经让顾悦这个郡主的身份分量足够重。</p>

    但是待在这久了，都拘束着，放不开，他明白。</p>

    长公主和杨怀远送走了皇上，两个人站在原地好一会。</p>

    “皇上这次来，没给婉仪赐婚，却把顾悦赐给了萧烬。”杨怀远有些焦虑，“顾悦不能留。”</p>

    当年，尚且年幼的顾悦虽然骄纵了些，可在他们面前很是孝顺乖巧。</p>

    这次回来，一言不合就动手，还总是把她对皇帝的恩情挂在嘴上，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都是靠着她才得了今日的荣光。</p>

    “她回来才这些时日，闹出了多少事，长公主还是要早做决断。”</p>

    “金娘子生不见人，死不见尸，说不定也是那个丫头的手段。”长公主觉得自己小瞧了顾悦，冷声道，“炼药的事，即便皇上今日信了本宫的说辞，可他定然也起了疑心。”</p>

    这也是顾悦的错。</p>

    “但是太后知晓她回来了，皇上还刚刚给赐婚，若是现在处置了，只会更麻烦。”</p>

    “可她日日把这些事挂在嘴上，烧了祠堂还全都推到我身上来，现在族里头对我格外不满，长公主，咱们不能这么由着她胡闹，否则这满府的福气都被她作没了。”</p>

    长公主蹙眉。</p>

    若是一直做个没有实权的长公主，也许她会心安理得地过完这一生。</p>

    可她现在不是。</p>

    让她再回到原来的日子去？</p>

    绝对不行！</p>

    “长公主，咱们还得顾着婉仪，她乖巧听话，可顾悦不是，会惹乱子的。”见长公主这般模样，杨怀远知道她动了心思，当下低声道，“赐婚圣旨还未下来，总归还有机会的，把人看在眼皮子底下，最安全。”</p>

    宴会都开始了，长公主和杨怀远才匆匆入了席。</p>

    宾主寒暄一番之后便各自说起了话，反倒是公子小姐们闹着要吟诗作对，瞧着热闹得紧。</p>

    杨婉仪是跟着顾瑀一同回来的。</p>

    顾悦抬眸看了一眼，瞧着两个人脸色都恢复了正常，便知道杨婉仪把人哄好了。</p>

    要不说，顾瑀真的是够蠢。</p>

    论起作诗词，杨婉仪再度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。</p>

    京中第一才女，每次出手都必然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。</p>

    “这血珊瑚这般漂亮，婉仪姐姐快些赋诗一首，让我们都开开眼。”</p>

    在京城混迹多年，即便方才不少贵女都与顾悦有了来往，但依旧不乏有人瞧不上她，一心只跟杨婉仪交好的人。</p>

    先前因着顾悦丢了颜面，杨婉仪自然想借机找回来，所以她略一沉思，抬手便在纸上写下了几句诗词，有人已经随着她的动作念出了声。</p>

    “水晶帘浸月牙红，海底胭脂凝作簪，珠帘半卷珊瑚色……”</p>

    杨婉仪志得意满。</p>

    可念诗词的人却怎么都张不开口。</p>

    众人面面相觑，似乎都有些不知所措。</p>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杨婉仪察觉到不对，略带羞涩地问道，“是这首诗有什么问题吗？”</p>

    她就知道，这首诗一出，必然会让所有人都惊叹不已。</p>

    但是她还要装作一副不过是信手拈来的模样，这样才能对得起她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。</p>

    “当然有问题。”</p>

    本来正专注于吃食的顾悦微微扬眉，似笑非笑地开口。</p>

    “原来，京中第一才女，不过是个剽窃他人诗作的贼人而已。”</p>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！”</p>

    杨婉仪一张脸涨得通红。</p>

    “姐姐，这首诗明明是我刚刚才做出来的，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，你为何要如此污蔑我！”</p>

    顾悦笑了，“杨大才女，你说你不是抄的，那不如再来一首？”</p>

    杨婉仪不想上当。</p>

    可瞧着周遭人都已然一副不信她的模样，怒极转身，略一沉思，抬手，笔走龙蛇。</p>

    “姐姐，我知道你嫉恨我，可这并不是你败坏我名声的理由！”</p>

    义正言辞。</p>

    可杨婉仪身后众人无一人出声，这让她背后忍不住有些发凉。</p>

    到底怎么了？</p>

    为什么她感觉今日什么事都不顺！</p>

    “妹妹可知，你所谓随手而作的这两首诗词，早在两个时辰前，就有位酒醉的书生在文墨轩写了出来，且早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。”</p>

    顾悦好心开口。</p>

    “妹妹想要拾人牙慧，总该选些避着人的改改才好吧？”</p>

    文墨轩是京中学子聚集的地方，但凡有好的诗词，必然是最先从那里流传出来。</p>

    今日可巧，给的题也是血珊瑚。</p>

    “难不成……”顾悦仿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，“妹妹你这些年所作的诗词，都是从旁人手里头抢来的？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