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 再次验身

    那李公公一向残暴，视人命为草芥，凡是伺候过他的宫女，非死即伤，不足为奇。</p>

    更何况，他那干儿子李富贵有过之而无不及，白二小姐这三年里肯定没少受罪，时日一久，即便是个铁打的也熬不住。”</p>

    “啪！”</p>

    初二的脑袋上挨了一巴掌。</p>

    池宴清有些不悦：“废话！我要的是情报，而且是内部实打实的消息，不是你的猜测！我自己没长脑子不会猜吗？”</p>

    初二缩缩脖子：“自从李公公返回香河，就没有外人进去过李公公的宅子，也没有人能活着从宅子里出来。所以打探不到丝毫消息。”</p>

    “白家派去香河接白静初回京的车夫呢？他总应当知道些什么。”</p>

    初三笃定地道：“那个车夫不是白家派去的。”</p>

    池宴清一怔：“不是？”</p>

    “对，白家人压根都没有得到消息，更没有人去接。那个车夫将白二小姐送回白府之后，便立即驾车离开了。”</p>

    池宴清沉吟片刻，终于恍然大悟：“原来如此！”</p>

    好一招绝境求生。</p>

    这车夫不过是假借了白家的名头。毕竟，白家再不济，也是五品院使，尤其还是陪王伴驾，能随时直达天听的人。对方投鼠忌器，多少还是有所顾忌。</p>

    白静初果真是在装傻，而且，她会伪装，很聪慧，懂得造势借势。</p>

    她也早就知道，白家人的绝情，不会对她有任何怜悯之心。与其向白家求助，倒是还不如找个冒牌的车夫。</p>

    那她现在还选择留在白家，是想寻求庇护？还是另有所谋？</p>

    这个女人啊，简直就是一个谜团，每次都能让人有新发现。</p>

    而他池宴清生平最喜欢的，就是破案与解谜，有一种病态的偏执。</p>

    用初二的话说，在自家世子眼里，一步步破案比一层层扒女人衣裳还上瘾。</p>

    他对女人不敢兴趣，但一个小小的白静初，却勾得他心里痒痒的，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。</p>

    辛夷院。</p>

    白静初还在赖床的时候，李妈与雪茶已经轻手轻脚地做好了早饭。</p>

    雪茶将静初昨日换下的脏衣服收捡起来，抱着往外走。</p>

    李妈叫住她：“你要去哪儿？”</p>

    “抱去洗衣房洗啊。”</p>

    李妈一把拽住她，瞧一眼静初仍旧紧闭的屋门：</p>

    “你这不是自取其辱么？这府上饭食都让咱们自己做，不与大厨房掺和，洗衣房会给咱洗衣服？少不得要一通冷嘲热讽，给你吃瘪。”</p>

    雪茶丝毫不以为然：“李妈你多虑啦，是白妈妈昨儿下午见到我，让我有脏衣服只管拿去洗，她接着。”</p>

    “她刚被打了板子，这么快就去洗衣房做事啦？”</p>

    “那板子不过是打给外人瞧的，一点皮外伤而已。昨儿她就去洗衣房啦，走路还一瘸一拐呢。”</p>

    李妈蹙眉：“她只怕对咱小姐恨之入骨，能有这个好心？”</p>

    “有些人可不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，打上一顿就老实了。”</p>

    李妈将信将疑：“你可要多个心眼，别中了这贼婆算计。”</p>

    雪茶不以为然地挥挥手，抱着衣裳走了。</p>

    这孩子啊，心眼就是实诚，觉得这世界上没有坏人。</p>

    白静初早就已经醒了过来，将二人的对话尽数听在耳中。</p>

   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，她可不信白婆子能真心悔改。</p>

    果不其然，等雪茶晚上将熨烫好的衣服抱回辛夷院，静初仔细留心，立即就看出猫腻来。</p>

    衣服分明是用荨麻商陆水泡过的。</p>

    白婆子没有这么大的胆子，那就定是白静姝指使的。</p>

    她想做什么？</p>

    故意制造自己身患花柳的假象？</p>

    是为了将自己赶走？还是退婚？</p>

    自己是应该置之不理，还是将计就计？</p>

    捧着裙子，白静初抿嘴儿一笑，这一次，自己就舍己为人，成全你白静姝吧。</p>

    也让你知道，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。</p>

    静初的衣裳并不多。</p>

    她是从乡下逃命回来的，回京时身上的衣服除了泥土，还渗透着雪见的血。</p>

    沐浴之后，白陈氏命人寻了一套白静姝不穿的衣裳给她套上。</p>

    后来，李妈又从旧日的衣裳里，挑选了两套，熬夜修改了尺寸，勉强能上身。</p>

    三年里，自己个子稍微高挑了些，但是腰身单薄了两寸。</p>

    这身被做了手脚的衣裳是最合身的。</p>

    所以第二天，白静初又将这身罗裙穿在了身上。</p>

    歇过晌午，白陈氏与白静姝就带着一群丫鬟婆子，浩浩荡荡地来了辛夷院。</p>

    这幅来者不善的架势，令李妈与雪茶顿时就警惕起来，满怀忐忑地上前行礼请安。</p>

    “你家小姐呢？”</p>

    李妈低垂着眉眼：“回夫人的话，二小姐今儿身子有点不适，正在榻上休息。”</p>

    “哪儿不舒服？”</p>

    “没什么，就是身上起了些风团红疹，有些刺挠。老奴让她盖着被子发点汗。”</p>

    白静姝眸光闪烁，压抑不住的兴奋。</p>

    白陈氏朝着身后容妈妈使了一个眼色：“那我们来得正好，去吧，瞧瞧二小姐究竟是怎么了，验身仔细些。”</p>

    容妈妈与另一个婆子入内，撩开床帐。</p>

    “二小姐，听说你身子不舒服，让老奴给你瞧瞧。”</p>

    一边说，一边撩开白静初身上锦被。</p>

    白静初扯住被子一角，挡在胸前，身上里衣袖子滑落，露出纤细的胳膊。</p>

    凝脂一般的手臂上，已经能看到米粒大小的红点，团团簇簇。</p>

    “你们要干嘛？离我远点！”</p>

    容妈妈与婆子对视一眼，全都心有忌惮。</p>

    瞧二小姐这样子，莫不是已经发病了？若是不小心被她咬到，或者抓破，会不会被传染啊？</p>

    容妈妈一条腿跪在床沿，上手拉扯她怀里锦被：“乖乖听话，将衣服脱了，我们不会弄疼你。”</p>

    “我不要，你们都是坏蛋，起开！”</p>

    白静初瞬间暴躁起来，手脚并用，一顿扑腾，厮打得头发凌乱，领口也被扒开，露出满是红点的胸口与一侧肩膀。</p>

    容妈妈与另一个婆子累得气喘吁吁，也没能扒下她一条裤腿儿。</p>

    一脸为难地向着白陈氏请示：“夫人，我们实在降不住她。”</p>

    白静姝探头瞧一眼，就夸张地叫喊起来：“天呐，她怎么一身的疙瘩，该不会真的被传染了花柳病吧？”</p>

    容妈妈笃定地道：“应当八九不离十了。”</p>

    李妈不敢上前阻拦，只出声辩解：“不是的，我与雪茶检查过，怕是小姐的衣裙有问题。”</p>

    “狡辩！若真是有问题，那就是你们两人伺候得不够仔细，想领打吗？”</p>

    白静姝一瞪眼睛，恐吓道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