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一个傻子,能有什么价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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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白静初蹲在陈嫂跟前,身上裹着斗篷,歪着脑袋,一脸好奇:“你为什么睡在这里啊?你不怕冷吗?”</p>

    妙空吸了吸鼻子,片刻之后方才反应过来,昨夜里发生的事情。</p>

    她黯然地低垂了眼皮儿,苦涩一笑:“没什么,静初小姐,我就是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。”</p>

    李妈闻声出来,见到静初,有些惊讶:“小姐你醒了?昨夜折腾半晌,我还以为你会多睡一会儿,都没敢打扰。</p>

    宿月枕风呢?她们还没醒吗?怎么让你穿得乱七八糟的就跑出来?”</p>

    静初裹紧身上斗篷,遮住里面的夜行衣:“我没找到衣裳在哪儿。这个很好穿啊,看我像不像一只大鸟?”</p>

    李妈并未纠结她的傻话,而是惊讶询问陈嫂:“是不是你昨夜前来给我们报信,惹怒了静姝小姐,她不让你回去?”</p>

    陈嫂难过地点头:“她说我吃里扒外,让我以后不用回花楹院了,还说要把我赶出府去。”</p>

    李妈看了静初一眼:“那你日后去哪儿?”</p>

    陈嫂摇头:“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,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。”</p>

    李妈便忍不住去求白静初:“小姐,咱们留下陈嫂吧?她一个妇道人家,孤苦伶仃的,肯定是走投无路了。”</p>

    静初还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情。她匆忙返回辛夷院,差点一脚踩到陈嫂,眼见逃不掉,就索性蹲下了。</p>

    幸好天色大亮,李妈已经打开了院门的门栓,并未起疑。</p>

    她实在不想再让外人进辛夷院。</p>

    多双眼睛就多一分暴露的可能。</p>

    静初为难道:“可是,阿娘与静姝姐姐不会答应的。”</p>

    “我去跟老爷说,老爷一定会开恩的。您昨夜睡得沉,怕是不知道,陈嫂她为了您,可是彻底得罪了静姝小姐。”</p>

    静初不敢多言,怕言多必失:“那,那好吧。”</p>

    白静姝自然是求之不得,陈嫂便正式成为了辛夷院里的人。</p>

    因为报信儿之事,她融进辛夷院似乎很简单。</p>

    所有人都很快接纳了她。</p>

    她走南闯北,见识又多,常与李妈等人说起外面的一些奇闻异事,听得雪茶与静初全都一惊一乍的。</p>

    比如,她们屯子里谁家的小媳妇儿不守妇道,结果生下一只浑身金毛的小猴子啦;</p>

    谁家老太太被一只黄皮子缠磨得疯疯癫癫,夜半起来偷吃邻居家的大公鸡啦;</p>

    谁家花钱买媳妇儿,只让摸脚不让看脸,结果买回家一个三寸金莲的白头发老妈啦;</p>

    唯独对于她自己的家人,陈嫂三缄其口,别人问起,就骂他男人“那个没良心的死鬼,不提也罢,窝火。”</p>

    陈嫂最喜欢逗雪茶,待静初最殷勤。</p>

    毕竟,李妈稳重,枕风寡言,宿月嘴皮子厉害,就雪茶这个小丫头单纯可爱而又娇憨,最容易骗。</p>

    陈嫂待雪茶便与其他人不同,对待静初更是一副时刻感恩戴德,没齿难忘的姿态。</p>

    谁也不会怀疑她的身份与居心。</p>

    只是辛夷院不大,住处紧张。再加上静初三人不愿她留宿,便坚持让陈嫂仍旧住在下人房中。</p>

    每天用过晚膳,她就可以离开辛夷院,回住处休息,或者偷偷与白静姝见面,汇报白静初的一举一动。</p>

    每次这个时候,青墨都要守在远处,替二人望风。</p>

    “这两天,老太爷在为白静初医治头疾,</p>

    他说白静初是因为正气虚损,髓减脑消,七情内伤引起,希望能通过汤药调理,与针灸之术,恢复清明。”</p>

    “我祖父也说她是真的傻了?”</p>

    “……反正每天都让李妈给她煮药,并且督促着她喝下。我发现,白静初好像偷偷地将汤药倒进了花盆里。</p>

    你说她傻吧,她还知道把李妈支开;可你说她不傻吧,她把药全都倒在一个花盆里。把花都烫死了。惹得李妈一通唠叨。”</p>

    “她再傻,也知道药难吃。这个说明不了什么。还有呢?”</p>

    “她经常在院子里鼓捣些莫名其妙的药,有模有样的,与常人无异。”</p>

    “她自幼就跟在我祖父跟前学医,聪颖过人,过目不忘,有一些不同于常人的天分。即便傻了,医术还懂的。”</p>

    陈嫂又道:“我见枕风宿月两人老是关着屋门,与白静初在屋子里说话,不许我们近前。对此李妈心里有些不忿。</p>

    我在李妈跟前挑拨几句,李妈就将我当做心腹,什么都与我说。”</p>

    陈嫂神秘兮兮地道:“那日咱们带人去捉奸,李妈说,你前脚走了之后,她就觉得不对劲儿。</p>

    那天院子里那么大的动静,宿月那个丫头却一直没有出面。</p>

    她喊了两声,结果宿月就从白静初的房间里出来了。你说奇怪不?当时咱们进去搜查了一圈,可都没见到宿月的影儿。”</p>

    这话令白静姝瞬间精神一振:“你这么一说,我也想起来了。难怪总觉得那天好像少了点什么。她房间里,该不会有什么猫腻吧?”</p>

    “我刚去,暂时间还不敢轻举妄动。等我挑唆李妈,寻个机会,进她白静初的房间里仔细搜查一番,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。只是……”</p>

    陈嫂涎着笑脸:“我帮你这么多,你好歹也要有点表示吧?”</p>

    白静姝不悦:“你进府的时候,我刚给了你银子!再说你在府上能有什么花销?”</p>

    “你这话说得,我替你办事,好歹也要打通关系,收买李妈她们吧?总不能让我空手套白狼。”</p>

    面对陈嫂的贪得无厌,白静姝无可奈何,随手摸出一个银锭子丢给她。</p>

    “别大手大脚的,会被别人怀疑你这银子来路不正。”</p>

    陈嫂轻嗤,有点瞧不上:“一锭银子而已,如此小气,也值得怀疑?你那个堂嫂薛氏上次来辛夷院,还随手赏给我一对银元宝呢。”</p>

    白静姝心里一动:“薛氏这么大方,莫非是想拉拢你,她也盯上了白静初不成?一个傻子,能有什么价值?”</p>

    陈嫂得意道:“李妈等人对白静初全都忠心耿耿,雪茶那个丫头又缺根弦,我自然最合适。”</p>

    白静姝吩咐道:“你这样,下次薛氏再拉拢你,你假意投靠她,看看她究竟有什么目的。一个白静初值得她如此花费心思。我早就觉得,薛氏对白静初别有居心。”</p>

    青墨守在远处,听不到二人说话。</p>

    偶尔一扭脸,就看到陈嫂低低地说话,带着不怀好意的笑,像一只讨好的摇尾巴狗似的。</p>

    白静姝又心不甘情不愿地赏了她银子。</p>

    这幅场景说不出的别扭。</p>

    总觉得,自家小姐与陈嫂以前便是旧识,所以才会收留她,并且想方设法,将她送去白静初的身边。</p>

    可小姐以前不是一直生活在尼庵里吗?</p>

    这样一想,她又冷不丁想起,那个被差役通缉的光头男子。</p>

    女姑子不也是光头吗?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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