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顺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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铃声响起,考试结束。</p>
郑仪平静地合上试卷,交卷,走出考场。</p>
阳光刺眼,照得他微微眯起眼睛。</p>
考场外,其他考生或兴奋讨论,或懊恼叹气,更有甚者直接蹲在路边哭了起来。</p>
但他的心情却异常平静。</p>
顺利。</p>
无比顺利。</p>
试卷上的每一道题,他都答得行云流水。</p>
行测的逻辑推理、资料分析,申论的策论撰写、案例剖析,无一不是他前世十年体制经历早已融会贯通的领域。</p>
更何况,这一世他还做了最充分的准备。</p>
走出校门,街上依旧车水马龙,市井吵闹声让他恍如隔世。</p>
不远处,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,车窗微开,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影注视着他,随即消失在车流中。</p>
郑仪没有在意。</p>
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会被各种目光逼得心虚的寒门学子了。</p>
郑仪刚走出考场没多久,手机就响了。</p>
是徐教授的电话。</p>
“考完了?”</p>
老爷子的声音里带着笑意。</p>
“嗯,刚交卷。”</p>
“别管什么对答案,直接来我家吃饭。”</p>
徐教授语气不容拒绝。</p>
“你师母炖了鸡汤。”</p>
郑仪哑然失笑。前世他也曾参加过这种“师门聚餐”,但那时总因为自卑放不开手脚,甚至在饭桌上都不敢多说话。</p>
“好,我马上到。”</p>
徐教授的家在政法大学的老教师小区,朴素的三居室收拾得干净整洁。</p>
郑仪刚敲门,就看到师母亲自开的门。</p>
“小郑来啦?”</p>
师母慈祥地笑着,手里还拿着汤勺。</p>
“快进来,菜马上好。”</p>
餐桌上早已摆满家常菜:红烧排骨、清蒸鲈鱼、蒜蓉空心菜,还有一锅冒着热气的土鸡汤。</p>
徐教授坐在主位,朝他招招手:</p>
“坐我边上。”</p>
饭桌上,徐教授绝口不提考试,只是聊些学术话题,偶尔问他最近在看什么书。</p>
郑仪对答如流,甚至还主动聊起几个法学前沿问题,引得老爷子连连点头。</p>
“你这个小郑啊……”</p>
徐教授喝了口汤,忽然感叹。</p>
“比那些只会死读书的学生强多了。”</p>
师母笑着给他夹菜:</p>
“老徐平时可很少夸人。”</p>
郑仪心头微暖。</p>
前世他太急于证明自己,反而把路走窄了。</p>
这一世他终于明白,真正贵重的关系,往往发生在食堂餐桌,而不是觥筹交错的酒局。</p>
饭后,郑仪主动站起身收拾碗筷,师母刚要阻拦,徐教授却摆摆手:</p>
“让他来吧,这小子现在心里有股劲儿,不干点活儿反而憋得慌。”</p>
厨房里,郑仪熟练地拧开水龙头,温水冲刷着碗碟上的油渍。</p>
师母站在一旁擦着盘子,笑眯眯地问:</p>
“小郑啊,考试考得这么镇定,看来是十拿九稳了?”</p>
郑仪轻轻一笑:</p>
“题目都挺顺手的,至少比当年期末考容易。”</p>
师母被逗笑了:</p>
“你们这些年轻人啊,就会说大话。”</p>
隔着厨房的玻璃门,客厅里传来徐教授打电话的声音:</p>
“……对,是我学生……笔试没问题,面试你再帮忙看看……”</p>
郑仪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。</p>
师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:</p>
“别多想,老徐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教出几个有出息的学生。他帮你,是因为你值得。”</p>
郑仪低头继续刷碗,心里却翻涌着说不出的滋味。</p>
他知道,徐教授这是在为他铺路。</p>
笔试只是第一关,后面还有更复杂的面试、政审、公示……任何环节都可能被林志远之流做手脚。</p>
但有徐教授这样的师长站在身后,有王振国给出的机会,还有程悦那份意外的助力……</p>
这一世的他,早已不是单打独斗。</p>
收拾完厨房,郑仪回到客厅,徐教授已经挂断电话,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。</p>
见到郑仪过来,徐教授放下报纸,从茶几抽屉里取出一封烫金边的邀请函,递给他。</p>
“省法学会下周有个青年论坛,主题是‘基层执法创新’,你可以去听听。”</p>
徐教授推了推老花镜说到。</p>
郑仪接过邀请函,翻开一看。</p>
“第六届江东省法治青年学者论坛”</p>
主办单位:省法学会、省委政策研究室</p>
参会人员:各高校青年教师、实务部门优秀青年干部</p>
规格不算顶级,但含金量十足。</p>
尤其是“省委政策研究室”这个联合主办方,意味着台下很可能坐着能影响政策走向的关键人物。</p>
“谢谢老师,我会认真准备的。”</p>
郑仪郑重收好邀请函。</p>
徐教授满意地点头:</p>
“不急着一鸣惊人,先去混个脸熟。”</p>
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。</p>
“王振国那边先别联系,等笔试成绩出来再说。”</p>
这番安排可谓用心良苦。</p>
既给他搭建了向上的阶梯,又不至于让他显得急功近利,更避开了过早卷入高层博弈的风险。</p>
离开教师小区时,暮色已浓。</p>
三月的晚风依旧带着料峭的春寒,郑仪裹紧外套,独自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。</p>
街边的梧桐树刚刚抽出嫩芽,在昏黄路灯下显得格外脆弱,却又充满生机。</p>
他难得放慢脚步,任凭冷风吹拂脸颊。</p>
这段时间绷得太紧了,重生后的筹谋、考前的冲刺、各方势力的试探……现在笔试结束,终于能短暂地喘口气。</p>
路过一家便利店,他买了两罐啤酒和一袋花生米,站在江边的护栏旁慢慢喝着。</p>
江面波光粼粼,倒映着两岸的霓虹灯光。</p>
前世他曾经无数次幻想,如果能重来一次会怎样。如今真的回来了,才发现每一步依然如履薄冰。</p>
不过……</p>
他仰头灌下一口冰凉的啤酒,感受酒精在喉咙里燃烧的快意。</p>
至少这一世,他看清了棋盘,也握住了棋子。</p>
远处传来广场舞的音乐声,大爷大妈们正欢快地扭动着身体。</p>
郑仪看着这一幕,嘴角不自觉地扬起。</p>
生活本该如此简单而充实,努力工作,平安回家,偶尔和爱人朋友小聚,在平凡的日子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光。</p>
可惜前世他太过执着于出人头地,反而迷失了本心。</p>
手机震动起来,是母亲发来的消息:</p>
“儿子,考试还顺利吗?别太累着自己,妈给你寄了腊肉,记得去取快递。”</p>
简单的文字,却让他眼眶微热。</p>
前世因为工作不顺,他很少回家,甚至渐渐疏远了父母。</p>
如今重来一次,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。</p>
他飞快回复:“考得很好,下周我就回家看你们。”</p>
这一次,他不仅要赢,还要赢得问心无愧。</p>
啤酒罐见底,夜风渐凉。郑仪将空罐扔进垃圾桶,不在停留。</p>
郑仪平静地合上试卷,交卷,走出考场。</p>
阳光刺眼,照得他微微眯起眼睛。</p>
考场外,其他考生或兴奋讨论,或懊恼叹气,更有甚者直接蹲在路边哭了起来。</p>
但他的心情却异常平静。</p>
顺利。</p>
无比顺利。</p>
试卷上的每一道题,他都答得行云流水。</p>
行测的逻辑推理、资料分析,申论的策论撰写、案例剖析,无一不是他前世十年体制经历早已融会贯通的领域。</p>
更何况,这一世他还做了最充分的准备。</p>
走出校门,街上依旧车水马龙,市井吵闹声让他恍如隔世。</p>
不远处,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离,车窗微开,隐约能看到里面的人影注视着他,随即消失在车流中。</p>
郑仪没有在意。</p>
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会被各种目光逼得心虚的寒门学子了。</p>
郑仪刚走出考场没多久,手机就响了。</p>
是徐教授的电话。</p>
“考完了?”</p>
老爷子的声音里带着笑意。</p>
“嗯,刚交卷。”</p>
“别管什么对答案,直接来我家吃饭。”</p>
徐教授语气不容拒绝。</p>
“你师母炖了鸡汤。”</p>
郑仪哑然失笑。前世他也曾参加过这种“师门聚餐”,但那时总因为自卑放不开手脚,甚至在饭桌上都不敢多说话。</p>
“好,我马上到。”</p>
徐教授的家在政法大学的老教师小区,朴素的三居室收拾得干净整洁。</p>
郑仪刚敲门,就看到师母亲自开的门。</p>
“小郑来啦?”</p>
师母慈祥地笑着,手里还拿着汤勺。</p>
“快进来,菜马上好。”</p>
餐桌上早已摆满家常菜:红烧排骨、清蒸鲈鱼、蒜蓉空心菜,还有一锅冒着热气的土鸡汤。</p>
徐教授坐在主位,朝他招招手:</p>
“坐我边上。”</p>
饭桌上,徐教授绝口不提考试,只是聊些学术话题,偶尔问他最近在看什么书。</p>
郑仪对答如流,甚至还主动聊起几个法学前沿问题,引得老爷子连连点头。</p>
“你这个小郑啊……”</p>
徐教授喝了口汤,忽然感叹。</p>
“比那些只会死读书的学生强多了。”</p>
师母笑着给他夹菜:</p>
“老徐平时可很少夸人。”</p>
郑仪心头微暖。</p>
前世他太急于证明自己,反而把路走窄了。</p>
这一世他终于明白,真正贵重的关系,往往发生在食堂餐桌,而不是觥筹交错的酒局。</p>
饭后,郑仪主动站起身收拾碗筷,师母刚要阻拦,徐教授却摆摆手:</p>
“让他来吧,这小子现在心里有股劲儿,不干点活儿反而憋得慌。”</p>
厨房里,郑仪熟练地拧开水龙头,温水冲刷着碗碟上的油渍。</p>
师母站在一旁擦着盘子,笑眯眯地问:</p>
“小郑啊,考试考得这么镇定,看来是十拿九稳了?”</p>
郑仪轻轻一笑:</p>
“题目都挺顺手的,至少比当年期末考容易。”</p>
师母被逗笑了:</p>
“你们这些年轻人啊,就会说大话。”</p>
隔着厨房的玻璃门,客厅里传来徐教授打电话的声音:</p>
“……对,是我学生……笔试没问题,面试你再帮忙看看……”</p>
郑仪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。</p>
师母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轻轻拍了拍他的肩:</p>
“别多想,老徐这辈子最骄傲的就是教出几个有出息的学生。他帮你,是因为你值得。”</p>
郑仪低头继续刷碗,心里却翻涌着说不出的滋味。</p>
他知道,徐教授这是在为他铺路。</p>
笔试只是第一关,后面还有更复杂的面试、政审、公示……任何环节都可能被林志远之流做手脚。</p>
但有徐教授这样的师长站在身后,有王振国给出的机会,还有程悦那份意外的助力……</p>
这一世的他,早已不是单打独斗。</p>
收拾完厨房,郑仪回到客厅,徐教授已经挂断电话,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。</p>
见到郑仪过来,徐教授放下报纸,从茶几抽屉里取出一封烫金边的邀请函,递给他。</p>
“省法学会下周有个青年论坛,主题是‘基层执法创新’,你可以去听听。”</p>
徐教授推了推老花镜说到。</p>
郑仪接过邀请函,翻开一看。</p>
“第六届江东省法治青年学者论坛”</p>
主办单位:省法学会、省委政策研究室</p>
参会人员:各高校青年教师、实务部门优秀青年干部</p>
规格不算顶级,但含金量十足。</p>
尤其是“省委政策研究室”这个联合主办方,意味着台下很可能坐着能影响政策走向的关键人物。</p>
“谢谢老师,我会认真准备的。”</p>
郑仪郑重收好邀请函。</p>
徐教授满意地点头:</p>
“不急着一鸣惊人,先去混个脸熟。”</p>
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。</p>
“王振国那边先别联系,等笔试成绩出来再说。”</p>
这番安排可谓用心良苦。</p>
既给他搭建了向上的阶梯,又不至于让他显得急功近利,更避开了过早卷入高层博弈的风险。</p>
离开教师小区时,暮色已浓。</p>
三月的晚风依旧带着料峭的春寒,郑仪裹紧外套,独自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。</p>
街边的梧桐树刚刚抽出嫩芽,在昏黄路灯下显得格外脆弱,却又充满生机。</p>
他难得放慢脚步,任凭冷风吹拂脸颊。</p>
这段时间绷得太紧了,重生后的筹谋、考前的冲刺、各方势力的试探……现在笔试结束,终于能短暂地喘口气。</p>
路过一家便利店,他买了两罐啤酒和一袋花生米,站在江边的护栏旁慢慢喝着。</p>
江面波光粼粼,倒映着两岸的霓虹灯光。</p>
前世他曾经无数次幻想,如果能重来一次会怎样。如今真的回来了,才发现每一步依然如履薄冰。</p>
不过……</p>
他仰头灌下一口冰凉的啤酒,感受酒精在喉咙里燃烧的快意。</p>
至少这一世,他看清了棋盘,也握住了棋子。</p>
远处传来广场舞的音乐声,大爷大妈们正欢快地扭动着身体。</p>
郑仪看着这一幕,嘴角不自觉地扬起。</p>
生活本该如此简单而充实,努力工作,平安回家,偶尔和爱人朋友小聚,在平凡的日子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光。</p>
可惜前世他太过执着于出人头地,反而迷失了本心。</p>
手机震动起来,是母亲发来的消息:</p>
“儿子,考试还顺利吗?别太累着自己,妈给你寄了腊肉,记得去取快递。”</p>
简单的文字,却让他眼眶微热。</p>
前世因为工作不顺,他很少回家,甚至渐渐疏远了父母。</p>
如今重来一次,他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。</p>
他飞快回复:“考得很好,下周我就回家看你们。”</p>
这一次,他不仅要赢,还要赢得问心无愧。</p>
啤酒罐见底,夜风渐凉。郑仪将空罐扔进垃圾桶,不在停留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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