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小镇里的青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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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郑仪准备付钱时,一阵刺耳的电子音乐声由远及近。</p>
“轰轰——”</p>
一辆改装过的电动车歪歪斜斜地刹在小摊前,车上是个染着黄毛的小年轻,约莫二十出头,牛仔裤破洞,脖子上挂着条银色链子,一脸什么都不怕的模样。</p>
“老张,十串面筋,多撒辣!”</p>
黄毛青年往桌旁一坐,转头看见郑仪,眼神一怔,随即吹了个口哨:</p>
“哟,兄弟面生啊?”</p>
他声音洪亮,语调带着小镇青年的直爽,但语气并不算招人烦。</p>
郑仪笑了笑,点头算是打招呼,没多说话。</p>
黄毛也不在意,凑过来打量郑仪两眼,笑嘻嘻问道:</p>
“旅游的?还是来打工的?”</p>
“找点活干。”</p>
郑仪随口答。</p>
“找工作?”</p>
黄毛来劲了。</p>
”那你得找我啊!这镇上就没我不知道的地儿!”</p>
“你是?”</p>
“我叫刘小松,镇上的人都知道我!”</p>
他拍了拍胸脯,一脸得意。</p>
“我在纺织厂干过,去过县里汽修厂学徒,现在嘛……”</p>
他摸了摸鼻尖,咧嘴一笑:</p>
“现在算是自由职业!”</p>
郑仪看了他一眼,心里明白,所谓的“自由职业”,大概就是无业游民。</p>
不过这小子看起来不坏,顶多算是无所事事的街溜子。</p>
“纺织厂不是关了吗?”</p>
郑仪问道。</p>
“可不是嘛!”</p>
刘小松一拍大腿,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。</p>
“原来工资一个月两千八,后来降到两千二,年前厂子说环保不达标,直接关门了!几十号人全失业了!”</p>
他叹了口气,又灌了口啤酒。</p>
“后来我跑去县里学汽修,结果老板拖欠工资,干仨月一分钱没拿到,差点饿死街头!”</p>
郑仪听着,记在心里。</p>
乡镇工厂倒闭、就业难、薪资拖欠,这些全都是实实在在的问题。</p>
“那你现在靠什么过活?”</p>
“混呗!”刘小松笑得没心没肺。</p>
“偶尔帮人跑跑腿,送送货,还能挣个饭钱。”</p>
听了刘小松的话,郑仪笑了一下,转头对老板说:</p>
“加十串羊肉,给他。”</p>
摊主老张一愣,随即乐呵呵地应了一声:</p>
“好嘞!”</p>
刘小松睁大眼睛:</p>
“啊?真的假的?”</p>
郑仪点点头:</p>
“我看你还长个子的年纪,多吃点。”</p>
刘小松抓了抓黄毛,有点不好意思:</p>
“这、这多不好意思...”</p>
嘴上这么说,他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烧烤架,咽了口口水。</p>
羊肉串很快烤好了,金黄色的油滴在炭火上。</p>
“滋啦”一声腾起一小撮蓝色火苗。</p>
刘小松迫不及待地接过一串,咬了一大口,烫得直哈气。</p>
“慢点吃,不够再加。”</p>
郑仪笑着说。</p>
“够够够!”</p>
刘小松边嚼边说。</p>
“哎,兄弟,你这人真可以!”</p>
郑仪没说话,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,慢慢抿着。</p>
刘小松狼吞虎咽地吃了三串后,突然停下来,擦了擦嘴:</p>
“对了,还不知道你叫啥?”</p>
“郑仪。”</p>
“郑哥!”</p>
刘小松立刻自来熟地喊了一声。</p>
“你刚说要找工作,想干啥样的?我认识人多,给你介绍!”</p>
郑仪笑了笑:</p>
“不急,先了解一下镇上情况。”</p>
刘小松拍拍胸脯:</p>
“那你可问对人了!我从小在这长大,哪家卖猪肉缺斤少两,哪家媳妇跟人跑了,我都知道!”</p>
郑仪差点笑出来:</p>
“那倒不用,我就想问问,镇上年轻人一般都在哪活动?”</p>
“网吧、台球厅呗!”</p>
刘小松掰着手指头数。</p>
“对了,还有篮球场,晚上挺多人去的。郑哥要打球吗?”</p>
郑仪摇摇头:</p>
“去看看。”</p>
“那走啊!”</p>
刘小松吃完之后一抹嘴站起来。</p>
“正好我哥们都在那儿呢!”</p>
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电动车:</p>
“我带你过去!”</p>
郑仪看了看那辆改装得花里胡哨的电动车,又看了看刘小松兴冲冲的样子,点了点头:</p>
“行。”</p>
烧烤摊老板张大嘴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,心想这城里来的小伙子怎么跟镇上的小混混搅和到一起去了。</p>
刘小松的电动车开得飞快,夜风吹得郑仪眯起眼睛。后视镜里,刘小松咧着嘴笑:</p>
“郑哥,抓紧啊!”</p>
郑仪扶着后座,感受着小镇夜晚的风。道路两旁的平房和店铺飞速后退,偶尔有行人看见这辆载着两个人的电动车,纷纷侧目。</p>
“前面拐弯就到了!”</p>
刘小松一个急刹,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。郑仪稳了稳身形,抬头看见一个灯光昏暗的篮球场。</p>
球场边围着一群年轻人,有的坐在摩托车上抽烟,有的三三两两站着聊天。</p>
看到刘小松的车过来,有人吹起口哨。</p>
电动车刚停下,球场边一个高个子年轻人就站了起来。</p>
这人看起来二十出头,一头凌乱的黑发,穿着件皱巴巴的T恤,手里捏着半瓶啤酒,整个人透着股颓废又忧郁的气质。</p>
“松子,又带谁来了?”</p>
他朝这边喊了一声。</p>
刘小松兴冲冲地拉着郑仪走过去:</p>
“来来来,介绍一下!这位兄弟叫郑仪,来镇上找活干的,刚刚还请我吃了羊肉串!”</p>
说着,他转向郑仪:</p>
“郑哥,这是我哥们许栋,咱们镇上打篮球最好的!”</p>
许栋懒懒地抬了下眼皮,目光在郑仪身上停了片刻,最终只是点了点头,没说话。</p>
刘小松压低声音,凑到郑仪耳边:</p>
“徐栋家关系可硬了,他爸是镇政府的——”</p>
“闭嘴!”</p>
徐栋突然冷声打断,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。</p>
“别提那些破事。”</p>
刘小松立刻缩了缩脖子,干笑两声:</p>
“啊......对对对,不说不说。”</p>
许栋上下打量了郑仪一眼,懒散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审视,最后略带调侃地开口:</p>
“兄弟,你这打扮看起来不像是来打球的啊?”</p>
郑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,确实格格不入。他倒不尴尬,反而点了点头:</p>
“确实不是,就是来看看。”</p>
许栋哼了一声,没接话,转头又要去拿啤酒。</p>
刘小松看气氛有点僵,赶紧插话:</p>
“郑哥,你不会打球没事!咱们聊会儿天也成!徐栋这人看着凶,其实人贼好……”</p>
许栋瞥了他一眼,刘小松立刻闭嘴了。</p>
郑仪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对“镇政府家属”身份避之不及的年轻人,若有所思。</p>
镇上干部的子女,却混在一群街溜子里,还一副颓废厌世的样子,倒是个值得观察的对象。</p>
他走到旁边的水泥台阶坐下,语气随意:</p>
“那我看你们打会儿。”</p>
许栋没搭理他,拎着啤酒走回球场。其他几个年轻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其中一个瘦高个儿试探着问:</p>
“栋哥,还打吗?”</p>
“打。”</p>
许栋把啤酒往地上一放,随手捡起球。</p>
“输的请夜宵。”</p>
篮球拍在地上的声音在夜晚格外清晰。</p>
郑仪就坐在台阶上,看着他们打起了三对三。</p>
许栋的技术确实不错,动作干净利落,投篮也准,但整个人总有种心不在焉的暴躁感,时不时骂两句,也不知道是在恼别人还是恼自己。</p>
打了十多分钟,许栋突然叫停:</p>
“累了。”</p>
他不顾队友哀嚎,径直走到场边,抓起啤酒灌了两口,这才看向郑仪:</p>
“你到底干嘛的?”</p>
他的眼神直白且充满怀疑,显然在揣测郑仪的来路。</p>
郑仪不慌不忙:</p>
“说了,来找活干的。”</p>
“找活干还穿得跟开会似的?”</p>
许栋嗤笑一声。</p>
“骗鬼呢?”</p>
“轰轰——”</p>
一辆改装过的电动车歪歪斜斜地刹在小摊前,车上是个染着黄毛的小年轻,约莫二十出头,牛仔裤破洞,脖子上挂着条银色链子,一脸什么都不怕的模样。</p>
“老张,十串面筋,多撒辣!”</p>
黄毛青年往桌旁一坐,转头看见郑仪,眼神一怔,随即吹了个口哨:</p>
“哟,兄弟面生啊?”</p>
他声音洪亮,语调带着小镇青年的直爽,但语气并不算招人烦。</p>
郑仪笑了笑,点头算是打招呼,没多说话。</p>
黄毛也不在意,凑过来打量郑仪两眼,笑嘻嘻问道:</p>
“旅游的?还是来打工的?”</p>
“找点活干。”</p>
郑仪随口答。</p>
“找工作?”</p>
黄毛来劲了。</p>
”那你得找我啊!这镇上就没我不知道的地儿!”</p>
“你是?”</p>
“我叫刘小松,镇上的人都知道我!”</p>
他拍了拍胸脯,一脸得意。</p>
“我在纺织厂干过,去过县里汽修厂学徒,现在嘛……”</p>
他摸了摸鼻尖,咧嘴一笑:</p>
“现在算是自由职业!”</p>
郑仪看了他一眼,心里明白,所谓的“自由职业”,大概就是无业游民。</p>
不过这小子看起来不坏,顶多算是无所事事的街溜子。</p>
“纺织厂不是关了吗?”</p>
郑仪问道。</p>
“可不是嘛!”</p>
刘小松一拍大腿,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。</p>
“原来工资一个月两千八,后来降到两千二,年前厂子说环保不达标,直接关门了!几十号人全失业了!”</p>
他叹了口气,又灌了口啤酒。</p>
“后来我跑去县里学汽修,结果老板拖欠工资,干仨月一分钱没拿到,差点饿死街头!”</p>
郑仪听着,记在心里。</p>
乡镇工厂倒闭、就业难、薪资拖欠,这些全都是实实在在的问题。</p>
“那你现在靠什么过活?”</p>
“混呗!”刘小松笑得没心没肺。</p>
“偶尔帮人跑跑腿,送送货,还能挣个饭钱。”</p>
听了刘小松的话,郑仪笑了一下,转头对老板说:</p>
“加十串羊肉,给他。”</p>
摊主老张一愣,随即乐呵呵地应了一声:</p>
“好嘞!”</p>
刘小松睁大眼睛:</p>
“啊?真的假的?”</p>
郑仪点点头:</p>
“我看你还长个子的年纪,多吃点。”</p>
刘小松抓了抓黄毛,有点不好意思:</p>
“这、这多不好意思...”</p>
嘴上这么说,他眼睛却直勾勾盯着烧烤架,咽了口口水。</p>
羊肉串很快烤好了,金黄色的油滴在炭火上。</p>
“滋啦”一声腾起一小撮蓝色火苗。</p>
刘小松迫不及待地接过一串,咬了一大口,烫得直哈气。</p>
“慢点吃,不够再加。”</p>
郑仪笑着说。</p>
“够够够!”</p>
刘小松边嚼边说。</p>
“哎,兄弟,你这人真可以!”</p>
郑仪没说话,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,慢慢抿着。</p>
刘小松狼吞虎咽地吃了三串后,突然停下来,擦了擦嘴:</p>
“对了,还不知道你叫啥?”</p>
“郑仪。”</p>
“郑哥!”</p>
刘小松立刻自来熟地喊了一声。</p>
“你刚说要找工作,想干啥样的?我认识人多,给你介绍!”</p>
郑仪笑了笑:</p>
“不急,先了解一下镇上情况。”</p>
刘小松拍拍胸脯:</p>
“那你可问对人了!我从小在这长大,哪家卖猪肉缺斤少两,哪家媳妇跟人跑了,我都知道!”</p>
郑仪差点笑出来:</p>
“那倒不用,我就想问问,镇上年轻人一般都在哪活动?”</p>
“网吧、台球厅呗!”</p>
刘小松掰着手指头数。</p>
“对了,还有篮球场,晚上挺多人去的。郑哥要打球吗?”</p>
郑仪摇摇头:</p>
“去看看。”</p>
“那走啊!”</p>
刘小松吃完之后一抹嘴站起来。</p>
“正好我哥们都在那儿呢!”</p>
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电动车:</p>
“我带你过去!”</p>
郑仪看了看那辆改装得花里胡哨的电动车,又看了看刘小松兴冲冲的样子,点了点头:</p>
“行。”</p>
烧烤摊老板张大嘴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,心想这城里来的小伙子怎么跟镇上的小混混搅和到一起去了。</p>
刘小松的电动车开得飞快,夜风吹得郑仪眯起眼睛。后视镜里,刘小松咧着嘴笑:</p>
“郑哥,抓紧啊!”</p>
郑仪扶着后座,感受着小镇夜晚的风。道路两旁的平房和店铺飞速后退,偶尔有行人看见这辆载着两个人的电动车,纷纷侧目。</p>
“前面拐弯就到了!”</p>
刘小松一个急刹,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。郑仪稳了稳身形,抬头看见一个灯光昏暗的篮球场。</p>
球场边围着一群年轻人,有的坐在摩托车上抽烟,有的三三两两站着聊天。</p>
看到刘小松的车过来,有人吹起口哨。</p>
电动车刚停下,球场边一个高个子年轻人就站了起来。</p>
这人看起来二十出头,一头凌乱的黑发,穿着件皱巴巴的T恤,手里捏着半瓶啤酒,整个人透着股颓废又忧郁的气质。</p>
“松子,又带谁来了?”</p>
他朝这边喊了一声。</p>
刘小松兴冲冲地拉着郑仪走过去:</p>
“来来来,介绍一下!这位兄弟叫郑仪,来镇上找活干的,刚刚还请我吃了羊肉串!”</p>
说着,他转向郑仪:</p>
“郑哥,这是我哥们许栋,咱们镇上打篮球最好的!”</p>
许栋懒懒地抬了下眼皮,目光在郑仪身上停了片刻,最终只是点了点头,没说话。</p>
刘小松压低声音,凑到郑仪耳边:</p>
“徐栋家关系可硬了,他爸是镇政府的——”</p>
“闭嘴!”</p>
徐栋突然冷声打断,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。</p>
“别提那些破事。”</p>
刘小松立刻缩了缩脖子,干笑两声:</p>
“啊......对对对,不说不说。”</p>
许栋上下打量了郑仪一眼,懒散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审视,最后略带调侃地开口:</p>
“兄弟,你这打扮看起来不像是来打球的啊?”</p>
郑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,确实格格不入。他倒不尴尬,反而点了点头:</p>
“确实不是,就是来看看。”</p>
许栋哼了一声,没接话,转头又要去拿啤酒。</p>
刘小松看气氛有点僵,赶紧插话:</p>
“郑哥,你不会打球没事!咱们聊会儿天也成!徐栋这人看着凶,其实人贼好……”</p>
许栋瞥了他一眼,刘小松立刻闭嘴了。</p>
郑仪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对“镇政府家属”身份避之不及的年轻人,若有所思。</p>
镇上干部的子女,却混在一群街溜子里,还一副颓废厌世的样子,倒是个值得观察的对象。</p>
他走到旁边的水泥台阶坐下,语气随意:</p>
“那我看你们打会儿。”</p>
许栋没搭理他,拎着啤酒走回球场。其他几个年轻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其中一个瘦高个儿试探着问:</p>
“栋哥,还打吗?”</p>
“打。”</p>
许栋把啤酒往地上一放,随手捡起球。</p>
“输的请夜宵。”</p>
篮球拍在地上的声音在夜晚格外清晰。</p>
郑仪就坐在台阶上,看着他们打起了三对三。</p>
许栋的技术确实不错,动作干净利落,投篮也准,但整个人总有种心不在焉的暴躁感,时不时骂两句,也不知道是在恼别人还是恼自己。</p>
打了十多分钟,许栋突然叫停:</p>
“累了。”</p>
他不顾队友哀嚎,径直走到场边,抓起啤酒灌了两口,这才看向郑仪:</p>
“你到底干嘛的?”</p>
他的眼神直白且充满怀疑,显然在揣测郑仪的来路。</p>
郑仪不慌不忙:</p>
“说了,来找活干的。”</p>
“找活干还穿得跟开会似的?”</p>
许栋嗤笑一声。</p>
“骗鬼呢?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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