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章 与本王为敌的下场

    蛇吞谷内，犹如人间炼狱。</p>

    箭雨并未停歇，一波接着一波。</p>

    山贼们彻底崩溃了。</p>

    这群乌合之众，在绝对的力量和看不见尽头的绝望面前，不过是个笑话。</p>

    他们丢掉兵器，抱着脑袋，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在狭窄的谷道里乱窜。</p>

    哭喊声、求饶声、咒骂声与骨肉被洞穿的闷响混杂在一起，谱成一曲末日的悲歌。</p>

    人挤着人，人踩着人。</p>

    许多人并非死于箭下，而是被惊慌失措的同伴活活踩死，变成了后来者脚下黏软的肉泥。</p>

    “擎天柱”李霸天状若疯魔，他一刀劈开一个试图从他身旁挤过去的山贼。</p>

    独眼中布满血丝，死死地盯着被他一巴掌扇得七荤八素的杜云财。</p>

    “说！你他娘的是不是早就跟官军串通好了，故意引老子来送死！”</p>

    李霸天一把将杜云财从地上拎起来，巨大的手掌像铁钳一样掐着他的脖子。</p>

    杜云财裤裆里一片温热，腥臊的气味弥漫开来，他被掐得翻起了白眼，双腿无力地蹬踹着，嘴里发出“嗬嗬”的声响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</p>

    “大哥！大哥饶命！不关杜当家的事……是我们……是我们贪心了啊！”</p>

    旁边一个堂主哭喊着抱住李霸天的胳膊，却被他狂怒之下一脚踹飞，撞在山壁上，脑袋开了花。</p>

    恐惧和背叛感彻底摧毁了李霸天的理智。</p>

    他想不通，前一刻还是唾手可得的泼天富贵，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自己的葬身之地。</p>

    山脊之上。</p>

    三轮箭雨过后，傅青山看准时机，主动请示：“殿下，匪寇已乱，是否……”</p>

    赵轩抬起手，制止了他。</p>

    他目光冰冷地俯瞰着下方那片蠕动的“地狱”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。</p>

    片刻后，谷底的哭喊声渐渐稀疏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。</p>

    只有少数幸存者还在苟延残喘，或是在尸堆中装死。</p>

    “差不多了。”赵轩淡淡开口，“再射下去，纯属浪费箭矢。”</p>

    他转头看向傅青山和李威，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。</p>

    “传令，步卒推进，刀盾手在前，长枪兵在后，高点弓箭手负责压阵，自由射杀任何企图反抗者。”</p>

    “记住！”他特意指了指李霸天和杜云财的方向，“那两个头目，留口气，本王还有话要问。”</p>

    “末将遵命！”</p>

    傅青山与李威轰然应诺，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狂热与崇拜。</p>

    这才是真正的统帅！</p>

    运筹帷幄，算无遗策，视万千匪寇如猪狗。</p>

    谈笑间，樯橹灰飞烟灭！</p>

    “咚！咚！咚！”</p>

    沉重而富有节奏的战鼓声响起，取代了之前尖锐的号角。</p>

    山脊两侧，上万凉州军，如同两道钢铁洪流，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，缓缓向谷底压去。</p>

    前排的刀盾手将巨大的方盾并在一起，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钢铁之墙，盾牌的缝隙间，伸出一杆杆闪着寒光的长枪。</p>

    他们没有喊杀，没有嘶吼，只有沉默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的金属摩擦声。</p>

    这无声的压迫，比任何呐喊都更令人心胆俱裂。</p>

    谷底的幸存者们，眼睁睁看着那片移动的钢铁森林离自己越来越近，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被彻底碾碎。</p>

    “噗通！”</p>

    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下，紧接着，稀里哗啦的兵器落地声和跪倒声连成一片。</p>

    “将军饶命！我们降了！我们降了！”</p>

    “别杀我！”</p>

    山脊上，明月公主看得津津有味，小脸上满是兴奋。</p>

    “哎呀，这就结束了？真没意思，我还以为那个独眼龙能多撑一会儿呢。”</p>

    她撇了撇嘴，意犹未尽地说道，“赵轩，你这招‘关门打狗’真是又阴又损，不过……”</p>

    “本公主喜欢！”</p>

    慕容烟站在一旁，面色微冷。</p>

    她看着下方那纪律严明、冷酷高效的军队，再看看那个负手而立、神情淡漠的赵轩，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丝寒意。</p>

    这家伙的心，到底是什么做的？</p>

    面对上万人的败亡，他竟能如此平静，仿佛只是踩死了一窝蚂蚁。</p>

    如此杀伐果决，冷静从容，她忽然有些明白，为何父皇和庆帝都对赵轩另眼相看。</p>

    这样的人，生在皇家，若不能成为执棋者，便必然是天下最可怕的敌人。</p>

    战斗很快就结束了。</p>

    随着大批山贼的投降，整个蛇吞谷彻底安静下来。</p>

    只剩下风声呜咽，血腥味浓郁得令人作呕。</p>

    李霸天被两名将士犹如死狗般，拖了出来。</p>

    他身上满是别人的血污，那只独眼圆睁，里面只剩下麻木和死灰。</p>

    杜云财则早已昏死过去，同样拖到赵轩面前。</p>

    赵轩带着慕容烟和明月公主，在一众亲卫的护卫下，缓缓走下山坡，踏入了这片修罗场。</p>

    他的靴子踩在被鲜血浸透的泥土上，发出“咯吱”的声响，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。</p>

    他走到李霸天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山大王。</p>

    “你就是所谓的擎天柱——李霸天？”</p>

    李霸天抬起头，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王爷，嘴唇哆嗦着，却说不出一句话。</p>

    “人为财死，鸟为食亡。”赵轩淡然道，“本王给了你们发财的机会，可惜，你们没这个命拿。”</p>

    他脚尖轻轻踢了踢昏迷的杜云财。</p>

    “为了区区一个废物的几句谎言，搭上自己和上万兄弟的性命，你觉得值吗？”</p>

    “噗！”</p>

    李霸天再也承受不住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，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。</p>

    值吗？</p>

    他像个傻子一样，被人数着银子卖了，还兴高采烈地帮人数钱。</p>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……”李霸天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。</p>

    “我蛇口山上，有……有金银百万，珠宝无数……求王爷饶我一命，我愿全部献上！”</p>

    事到如今，他只想活命。</p>

    “呵呵！”赵轩眉毛一挑，展颜一笑，“真是糊涂！本王就算杀了你，那些金银财宝不照样是本王的？”</p>

    李霸天瞠目结舌，无言以对，“你……我……”</p>

    “孟虎。”</p>

    赵轩转过身，不再看他一眼。</p>

    “末将在！”</p>

    “把这两个废物带下去，严刑拷打！”</p>

    “蛇口山上的每一处藏宝地，每一条密道，都给本王撬出来。”</p>

    “问完之后，记得之后把他们的脑袋挂在凉州城楼上，告诉所有人，这就是与本王为敌的下场。”</p>

    “至于其他人！”赵轩环视了一圈跪地投降的几千名俘虏，冷冷道。</p>

    “但凡手里沾过三条以上无辜人命的，全部就地处决。”</p>

    “剩下的，全部收编，打为奴籍，随军出征，给本王去凉州修城墙、挖矿山。”</p>

    “就算是废物，在本王手里，也得充分利用起来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