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7章 血流成河

    就在大蒙将士惊慌失措，想要调转马头逃离这片死亡之地时，峡谷的入口，和两侧高坡上，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影。</p>

    孟虎、罗成、韩江，率领着绕道而回的一万五千凉州主力，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死神，无声无息地堵住了他们唯一的退路。</p>

    “嘿嘿，孙子们，爷爷等你们好久了。”孟虎扛着他的大斧，脸上是狰狞的笑意。</p>

    而在他们身后，上万名将士手中，人手一张造型奇特的弓箭。</p>

    那正是被赵轩命名为神机弩的新式连弩！</p>

    “弟兄们！”罗成抽出佩刀，向前一指，声音冷酷如冰，“给我放！”</p>

    没有战鼓，没有号角。</p>

    只有一声令下。</p>

    “嗡——”</p>

    上万支弩箭离弦的声音，汇成一股令人头皮发麻的蜂鸣。</p>

    霎时间，一片由钢铁组成的死亡乌云，遮蔽了峡谷上方的天空，然后狠狠地砸向了谷内拥挤不堪的蛮族骑兵！</p>

    “噗！噗！噗！”</p>

    利刃入肉的声音密集得仿佛雨打芭蕉。</p>

    最前排的蛮族骑兵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，瞬间就被射成了刺猬，连人带马钉死在地上。</p>

    这只是第一轮。</p>

    不等他们从震惊中反应过来，凉州军的将士们，熟练地扳动机括。</p>

    神机弩的第二段、第三段机簧接连激发！</p>

    “嗡——”</p>

    “嗡——”</p>

    又是两片死亡之云，无情地覆盖了下去。</p>

    三段击！</p>

    连绵不绝的箭雨，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钢铁屏障。</p>

    蛮族引以为傲的骑射和冲锋，在这等密集的饱和式打击面前，成了一个笑话。</p>

    他们挤在狭窄的峡谷里，成了最完美的活靶子。</p>

    只能绝望地挥舞着兵器，徒劳地格挡着仿佛永远不会停歇的箭矢。</p>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鬼东西！”</p>

    巴图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勇士成片成片地倒下，一支军队，就这样被对方用弓弩压制得无法前行。</p>

    然而，这还不是噩梦的全部。</p>

    “震天雷！黑火油！给老子扔！”孟虎一声咆哮。</p>

    霎时间，无数个黑乎乎的陶罐和油包，越过弩兵的头顶，被后方的投石兵抛射进峡谷深处。</p>

    “轰隆隆！”</p>

    “哗啦！”</p>

    剧烈的爆炸再次响起，这一次，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烈焰。</p>

    黑火油被点燃，迅速蔓延开来，将整个峡谷变成了一条燃烧的炼狱。</p>

    被箭雨逼得无处可逃的蛮族士兵，又被烈火吞噬，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。</p>

    山壁之上，早已埋伏好的凉州军，将一架架巨大的三弓床弩，对准了谷内那些试图组织反击的蛮族将领。</p>

    “咻！”</p>

    一根根婴儿手臂粗细的巨型弩箭呼啸而出，轻而易举地洞穿了蛮族将领身上厚重的铠甲，将他们连人带马死死钉在山壁上。</p>

    毫无疑问，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屠杀。</p>

    一场由新式武器主导的，对旧时代战争方式的降维打击。</p>

    从峡谷另一头撤出的慕容烟，勒马立于山巅之上，与赵轩并肩俯瞰着这片人间炼狱。</p>

    火光映红了她的脸颊，那双明亮的眸子里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。</p>

    她见识过震天雷的威力，但当上万件杀戮兵器，将一支五万人的精锐铁骑像屠宰猪羊一般高效地分解毁灭时，那种视觉冲击力和对灵魂的震撼，是任何兵法韬略都无法描述的。</p>

    这不是战争，而是天罚。</p>

    而身边这个男人，就是执掌天罚的绝世杀神！</p>

    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。</p>

    当峡谷内的惨叫声渐渐稀疏，只剩下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时，这场匪夷所思的歼灭战，落下了帷幕。</p>

    五万大蒙追兵，被射杀、炸死、烧死、踩踏致死的，超过四万多。</p>

    只有巴图带着残存的数千骑，浑身浴血，丢盔弃甲，亡命般地从侧面的陡坡上攀爬逃窜，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。</p>

    峡谷内，尸积如山，血流成河。</p>

    空气中弥漫着，浓重的血腥味和皮肉烧焦的恶臭。</p>

    两万名凉州士兵，静静地站在谷口，许多人的手还在微微颤抖。</p>

    他们看着自己亲手造就的这片修罗场，脸上没有胜利的狂喜，只有一种混杂着敬畏、恐惧和狂热的复杂情绪。</p>

    他们敬畏自己手中武器的力量，恐惧于这种高效的杀戮，更狂热地崇拜着赐予他们这一切的王。</p>

    “立即打扫战场！”赵轩平静的声音从山巅传来，打破了这死寂。</p>

    “收拢所有箭矢，清点战利品。”</p>

    “等会，我们就去孤夜城，接我们的袍泽，回家！”</p>

    一线天峡谷。</p>

    血腥味和焦臭味混合在一起，浓得化不开，即便是最凛冽的晨风也吹不散。</p>

    凉州军的士兵们沉默地打扫着战场，将一捆捆还能使用的弩箭回收，把蛮族尸体上稍显完好的皮甲剥下。</p>

    他们的动作很麻利，但每个人的脸上，都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敬畏。</p>

    一夜之间，五万纵横草原的铁骑，就这样被他们用钢铁、烈火和泥土，碾成了齑粉。</p>

    这种颠覆性的胜利，带来的冲击远比一场惨烈的血战要大得多。</p>

    他们看向山巅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，眼神中，狂热的崇拜已经压倒了恐惧。</p>

    旭日东升，金色的阳光刺破云层，却没能给这片土地带来丝毫暖意，反而将峡谷内外的尸山血海照得愈发刺眼。</p>

    赵轩从山巅走下，脚步不疾不徐，仿佛只是在巡视自家的田庄。</p>

    “将士们休息得如何了？”他问孟虎。</p>

    孟虎扛着那柄还沾着脑浆的大斧，咧嘴一笑，露出满口白牙：“王爷，兄弟们都憋着一股劲呢。”</p>

    “就等着您一声令下，去把孤夜城那帮龟孙子揍得爹妈都不认识！”</p>

    一夜屠尽五万追兵，让他们所有人都膨胀到了极点。</p>

    赵轩淡然一笑，走到队伍的最前方，翻身上马。</p>

    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两万大军，声音穿透清晨的寒意，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。</p>

    “孤夜城内，有我大盛三万袍泽，被围日久，已是强弩之末。”</p>

    “孤夜城外，有大蒙联军残部五万，失了粮草，军心涣散，已是冢中枯骨。”</p>

    “本王说过，要接我们的袍泽回家。”</p>

    他顿了顿，环首刀缓缓出鞘，刀锋在朝阳下折射出森然的寒光。</p>

    “现在，随本王踏平他们的营帐，敲碎他们的骨头！”</p>

    “用他们的血，来为我们死去的兄弟，报仇雪恨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