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：我看见男模了！

    男的也好不到哪去，脸上两个巴掌印红得像是涂上去的。
    其中一个女的身子有些笨，低头跟在男的后面，另一个女的嘴里骂骂咧咧的狗男女不间断输出。
    夏桎将头侧向她，下巴往三人方向扬了一下：“他是不是很贱？”
    田园没想到十几岁的少年会停下步子看这种热闹，又往旁边看了眼。
    出轨的男人确实贱。
    她从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，“嗯。”
    少年没有接着发表对出轨这个事的看法。
    沉默数秒，田园听见少年的一声嗤笑，然后给了她个背影，田园有些不明所以。
    “妹妹，那我们就先走了，有缘再见。”接他的年轻女人含笑对田园说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假期结束，田园把东西收拾好，临出门前回头看了眼。
    明华一中是海市升学率最高的学校，当然这里的学生也是个顶个的优秀，正因为如此许多外地人不惜花重金把自己的小孩送进来。
    开学日校门口挤满了家长。
    田园提着麻布袋走过校门口的绿荫道，停在人群密集的公告栏旁。
    她的名字很好找，第一排第一个，她在高一1班。
    “我去，我和超级学霸田园分在一班耶，又离我偶像近了一步。”
    田园闻声，隔着人头望了一眼。
    人群中间有个女孩晃着旁边女人的肩膀，女人带着宠溺的笑帮她整理被汗水黏在脸上的头发，说了句，“恭喜你，心愿达成。”
    田园换了下手，又从头到尾扫了眼公告栏……
    高一的女生宿舍楼在中间，挨着食堂没多远。
    她的班级宿舍在三楼最外边，进去时已经有人把床铺好了，刚才在公共栏尖叫的女孩也在，她的家长好像要走了正交代她好好相处。
    田园选了个上铺，可以避免些不必要的交流，上去铺床时有同学问她需要帮忙吗，她说不用。
    可能是她语气太生硬，那位同学的脸有一瞬间沉了下来。
    底下正在自我介绍，刚才的女生叫她：“哎，你叫什么？哎！”
    田园掖好床单最后一个角回答她：“田园。”
    宿舍有一瞬间的安静，紧接着一声能穿透鼓膜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楼层。
    “啊！！！”
    “我偶像竟然是我室友，啊！！！”
    田园被她震得耳根子痛，揉了揉耳廓，淡淡说了句，“你好。”
    女孩似乎不满足和她的交谈仅限于打招呼，她踩着田园下铺的空床位，两手攀着床栏，头抵在床栏上，看着自己崇拜的偶像忙活。
    女孩长相很甜美，双眼弯成了月牙状，笑盈盈地自我介绍：“偶像你好，我叫宋暖暖。”
    田园看着宋暖暖朝她伸出的肉乎乎的手，脑海里想的却是她敬爱的初三班主任扯她裤子的场景。
    初三班主任一直对她很好，像亲人一样地好，甚至田园已经把她当作亲人，但是她却在吃了田园给她包的饺子后，禁锢着她扯着她的裤子，呲牙咧嘴地说，连她妈都不要她，只有她可怜她孤苦伶仃。
    田园跑出了办公室，后来班主任怕被举报，上报校长说她品德有问题，成绩都是作弊出来的，要求取消她的中考资格。
    她是怎么顶着大家鄙夷的目光在初中待过最后一段时光的呢？她也忘了。
    她只记得在炎炎夏日的某一天，全校的学生都坐在大会议室中盯着台上的她做题。最后，以校长一句中考是每个同学的权利结束。
    “偶像？偶像？田园！”
    田园被宋暖暖从回忆里拉出，她垂眸睨了眼疆在半空中的手，“你们刚才介绍时我听见了。”
    说完她转身继续整理被褥。
    宋暖暖收回手，尴尬地笑了几声，下去后把自己的床铺挪到了田园的下铺。
    开学第一天，截止晚自习前都是自由活动，田园在学校逛了一圈，她去哪，宋暖暖就在哪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教室人不算多，但是闹哄哄的。
    “哎，你知道吗？我们省中考的第一名也在我们在这个班。”
    “当然知道，不过看她照片长得也太干巴了吧，脸上没有几两肉。”
    “可能人家的营养都进脑子了吧。”
    田园到教室时，几个男同学正围在教室后门议论她，可能媒体爆出的证件照是她三年前拍的，与现在差别太大，他们没有认出，但眼睛却是跟着她走。
    宋暖暖走在她后面，从教室后门进地，越过那几位男同学时，狠狠瞪着双眼，骂他们，“狗眼不识，猪。”
    田园选了位置坐下，是靠着窗，能看见学校后花园的，宋暖暖坐在她旁边位置。
    人陆续到齐，有的和自己之前学校的人坐在一起，有的则是忙着结交新朋友。
    教室里欢声笑语，好不热闹。
    “聊完了吗？到我聊了吧？”
    穿着灰色衬衣的光顶中年男人走进教室，站上讲台。他清了清嗓子，正儿八经地说：“我叫许宝强，从今天开始就是你们高一班主任了。”
    台下有的同学开始起哄。
    许宝强敲了敲桌子，“咱们有缘，接下来让我好好认识你们。谁先第一个来？”
    “让我们的镇班之宝，田园先来吧！”
    “是啊是啊，让大神现身接受平民的膜拜。”
    许宝强“嘁”了声，斜了眼起哄的人，但也顺着民意点名：“田园出来吧，让他们这些平民小百姓见见真容。”
    许宝强的话惹得台下哄堂大笑，笑声直到田园站起才截然而止，尤其是刚才在后门议论田园长相的三人，脸上的表情堪比凌晨时分电视屏幕上的五彩条。
    田园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上了台，她没有什么好介绍的，她的名字大家都知道，所以她的介绍很简短：“大家好，田园是我。”
    “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。智慧她有，美貌她还有。”
    “不亏是镇班之宝，自我介绍都这么独枝一秀。”
    一句自我介绍被其他同学夸出了花，有的同学还学起了她的句式。
    班干部是大家毛遂自荐临时组的草台班子。
    田园被迫任命为1班的学习委员。
    许宝强让男生把军训服搬来教室，军训教官来班级里打了个招呼，班上的女孩对着教官一顿花痴，男生则是想和教官过几招，高中第一个晚自习就这样度过。
    下楼时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，田园没有多想，以为人多是谁不小心碰到了。
    “小妹妹，还记得我吗？”
    直到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田园侧首瞄了一眼。
    她记得，是她第一次去海市派出所的时候嘲笑她离家出走的男生，但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，自顾地下台阶。
    “哎，我叫陆迟遇，有空来957班找我玩啊！”
    田园步子太快，陆迟遇只能追着喊，惹来许多探究的目光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军训第一天许多女生全副武装，宋暖暖缠着田园给她喷了三遍防晒喷雾，但全被教官无情卸下。
    “你们两个，大白天想吓死谁，赶紧去洗干净！”
    宋暖暖嘟着嘴拉着田园往操场厕所去。
    一连两天，他们班都盯着大日头练队列走正步，班上有女生受不了，埋怨教官：“教官，我们好歹是你的兵，其他教官都一大早过来占凉快位置，就你让你的兵站操场傻晒。”
    教官正纠正其他同学的站姿，听见这话，走到那女生面前用一副看英雄的目光盯着她看了一会，然后转身开腔：“男生俯卧撑30个，女生仰卧起坐30个，全体都有。”
    男女生都不情不愿，唉声载道。
    “别废话，现在就做。你们是一个集体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，上战场还挑地点吗？”
    话是这么说，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班都在校门口的荫萌道上训练。
    军训虽苦，但教官要走的那天班上所有同学都去送了，宋暖暖强拽着田园的手，脸上的泪哗啦啦地流，她抽泣着对田园说：“偶像，你没有心嘛？那么帅的教官就走了啊！”
    田园垂睫看宋暖暖一眼，“我有心，所以才不会把心浪费在这种事情上。”
    “哇，园园，这句话是从开学到现在你和我说的字最多的话了。”
    宋暖暖抹了把泪，一把将人抱住，笑得跟中了几百万奖似的。
    田园眸光微闪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。
    她抬手想把人推开，还未触到，宋暖暖就松开了手，眼里带着比刚才还兴奋的光:“园园，园园，我好像看见传说中的男模了，超帅的！！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