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章 简直是神了！

    乌梢王，学名眼镜王蛇。</p>

    是这大青山里出了名的剧毒蛇类，性情凶猛，毒性极强！</p>

    被它咬上一口，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，不出半个时辰，就得去见阎王！</p>

    其他队员们也是吓了一跳，纷纷后退，脸上露出了惊惧的表情。</p>

    说时迟那时快！</p>

    就在那条乌梢王准备发动攻击的瞬间！</p>

    队伍中反应最快的几个老猎户，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，同时出手！</p>

    “咻！咻！咻！”</p>

    几支削尖了的猎叉，如同离弦之箭一般，带着凌厉的破空声，精准地射向了那条乌梢王！</p>

    其中一支猎叉，不偏不倚，正好钉在了乌梢王的七寸之处！</p>

    “嘶——！”</p>

    乌梢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，庞大的蛇身在地上剧烈地翻滚扭动，溅起一片尘土和落叶！</p>

    但很快，它的动作便越来越慢，最终彻底瘫软在了地上，不再动弹。</p>

    “呼……”</p>

    看到毒蛇被制服，众人才松了一口气，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。</p>

    刚才那一幕，实在是太惊险了！</p>

    如果不是李铁柱及时发现，如果不是那几个老猎户反应迅速，后果不堪设想！</p>

    “李……李铁柱同志……你……你是怎么发现那条蛇的？”</p>

    钱队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，看着李铁柱，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……一丝后怕。</p>

    他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那里没东西，结果转眼就被打了脸！</p>

    而且，还是如此致命的一条毒蛇！</p>

    孙队长也是一脸的羞愧和尴尬，看向李铁柱的眼神，也变得有些不一样了。</p>

    李铁柱淡淡地说道：“那片草丛的颜色，比周围的要深一些，而且，上面有几片叶子，边缘有被压过的痕迹，虽然不明显，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。”</p>

    “另外，刚才起风的时候，其他地方的草都在晃动，唯独那片草丛，晃动的幅度很小，而且有些不自然。”</p>

    “这些都说明，那下面，藏着一个不喜欢被打扰的家伙。”</p>

    李铁柱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，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。</p>

    但在场的其他人听来，却如同天书一般！</p>

    他们这些人，自诩经验丰富，但在李铁柱面前，简直就像是刚入门的学徒！</p>

    人家光凭着观察草丛的颜色和叶子的痕迹，就能判断出下面藏着毒蛇！</p>

    这份眼力！这份经验！简直是神了！</p>

    老赵头看着李铁柱，眼神中充满了赞赏和……一丝敬畏。</p>

    他现在终于明白，为什么公社会派这么一个年轻人来指导他们了！</p>

    这小子，确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！</p>

    ……</p>

    解决了那条乌梢王之后，队伍继续在茂密的丛林中穿行。</p>

    越往深处走，山林便越发显得原始和幽静。</p>

    阳光被浓密的、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原始林冠切割得支离破碎，只剩下道道惨淡的光柱斜插在铺满厚厚腐殖层的地面上。</p>

    空气中，湿漉漉的水汽、落叶腐败的气息，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、属于大型野兽的腥臊味交织在一起。</p>

    偶尔能听到几声不知名鸟兽的鸣叫，更增添了几分神秘和……危险的气息。</p>

    钱队长依旧走在前侧不远，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吸附上来的小飞虫。</p>

    接着指向右前方一片格外茂密、树皮斑驳杂乱的林子。</p>

    用带着本地人特有的熟稔说道：“李铁柱同志，你看这片杂木林子没？照老辈人的话那叫‘猪拱林’。”</p>

    “野猪最爱在这种地方做窝打滚找食儿，粪尿味能顺着风飘老远……”</p>

    他话音刚落，一阵若有似无的、带着腐败草根气味的腥风，真就从那个方向悠悠地飘了过来。</p>

    孙队长也立刻接口，脸上那道刀疤在晦暗的光线下更显狰狞：</p>

    “要是运气好，撞上落单的小猪或者带崽的母猪，咱们今天的货就有着落了。但是……”</p>

    “要是遇到带獠牙的大公猪，那就得赶紧扯呼（撤离）！那玩意儿皮糙肉厚，发起疯来，土铳喷脸上都挠痒痒！”</p>

    他的话里带着明显的夸张，既是强调危险，也隐隐带着一丝对李铁柱“勇猛”的试探和规劝。</p>

    在他看来，李铁柱枪法是好，但对大青山的凶悍猛兽，还是缺乏真正的敬畏。</p>

    老赵头没吭声，只是那双精光内敛的眼睛，却一直不着痕迹地落在李铁柱身上。</p>

    他承认这后生有两下子，眼力毒，手也快得吓人。</p>

    但打猎是长久活计，认路、辨踪、懂兽性，一样少不了。</p>

    这莽莽深山，不是光靠一把好枪就能横着走的。</p>

    面对钱、孙二人带着地方经验的口吻，李铁柱神情依旧沉稳如水。</p>

    他没有反驳，目光却像扫描仪一样，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地面、树干、乃至被踩踏倾倒的草丛。</p>

    忽然，李铁柱再次抬手，无声地制止了队伍的移动！</p>

    这突兀的静默让所有人都瞬间绷紧了神经，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武器。</p>
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钱队长压低嗓音，有些急躁地问。</p>

    李铁柱没有说话，而是快步走向左前方七八米开外的一处软泥地面。</p>

    那里靠近一簇低矮的蕨类植物。</p>

    他半蹲下来，伸出两根手指，极其小心地拨开旁边宽大蕨类叶片的边缘，露出了下面被踩踏的痕迹。</p>

    钱队长、孙队长和老赵头立刻凑了上来。</p>

    只见被翻起的潮湿腐泥表层上，清晰地印着几个拳头大小的蹄印！</p>

    印痕很深，边缘泥巴微微翻卷，显示出留下痕迹的生物分量不轻，而且刚刚离开不久。</p>

    更让几个老猎人瞳孔微缩的是，紧挨着这几枚蹄印的地方，赫然散落着几坨黑褐色的野兽粪便！</p>

    李铁柱扫过，仔细观察粪便与蹄印。</p>

    随即抬眼，目光如同穿透密林的利箭，精准地投向大约一千米外一片更为茂密深邃、光线更加阴暗的坡下混交林。</p>

    “一大家子，三公四母，带一窝崽，刚过去不超过三十分钟，”</p>

    李铁柱的声音低沉而平稳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，“最大的那头公猪，少说四百斤往上。它们在那边的林子里扎堆休息。”</p>

    “啥？！”</p>

    “一大家子？刚过去？！”</p>

    “你咋知道几公几母？！还知道公猪四百斤？！”</p>

    几个老猎人几乎同时失声惊呼，脸上写满了无法置信。</p>

    连一直沉稳的老赵头都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老猎铳。</p>

    钱队长更是把眼珠子瞪得溜圆，指着那片远处的林子，声音都尖了：</p>

    “李同志，你可别瞎掰扯！隔着一千多米，林子又那么密，树叶都看不清，你咋个能看出几公几母带崽儿？！”</p>

    “还四百斤？你这说的跟亲眼看见似的？吹牛逼也不是这么吹的！”</p>

    刚才被打脸的尴尬似乎此刻被过度的荒谬感冲淡了，他们完全无法接受这种离谱的判断。</p>

    旁边四个同行的本地猎户也面面相觑，脸上都带着明显的不信。</p>

    在他们看来，李铁柱这是在故弄玄虚，甚至是胡说八道。</p>

    连野兽的影子都没看见，就能把数量、公母、分量说得一清二楚？</p>

    李大牛和王二柱等人虽然无条件信任李铁柱，但此刻也觉得这判断太过匪夷所思。</p>

    只有李铁柱面色沉静。</p>

    他扫了一眼脸上写满“绝对不可能”的钱、孙二人，淡淡开口：</p>

    “脚印。公猪的蹄印更大、更深，尤其前蹄印两侧下陷明显，是它拱地獠牙带出来的力造成的。”</p>

    “母的脚印相对圆些，大小也统一。小猪蹄印浅、小、杂乱无序。”</p>

    “观察粪便的新鲜程度和温度，再加上这附近只有这一条水塘，它们吃完烂泥，肯定会习惯性的在那片向阳背风的坡下窝着。”</p>

    “至于分量……看蹄印的深度和泥巴的翻卷程度，再结合粪便中未消化的大块根茎，不难推算那头领头的公猪体型。”</p>

    他的解释条理清晰，每一个判断都指向一个具体的观察点，虽然匪夷所思，却逻辑自洽。</p>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</p>

    钱队长张了张嘴，想反驳，却一时找不到从哪里下手。</p>

    李铁柱说的这些细节，单独拿出来他都懂一点。</p>

    但能把它们瞬间串联起来，并且给出如此肯定的回复……</p>

    这感觉，就像有人告诉他，看远处的山头影子就能知道山下村里有几头牛几公几母一样荒谬！</p>

    孙队长也憋得脸孔发紫，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。</p>

    而老赵头已经半跪在有新鲜粪便的那块地方。</p>

    甚至不顾恶臭，用手指挖了一点粪便中央温热的“芯”放到鼻尖下使劲嗅了嗅。</p>

    他仔细对比了旁边几种深浅大小不一的蹄印，特别是其中那几个最深、泥巴翻卷最厉害的特大号蹄印！</p>

    “厉害，真是厉害！”</p>

    他抬起头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李铁柱，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。</p>

    就像是昨晚第一次看到李铁柱三枪命中三只飞鸟。</p>

    他声音干涩而沙哑：“只是随便一眼就能看出那么多信息！我老赵打猎这么多年，还真没见过李同志你这么厉害的！”</p>

    老赵头这句发自肺腑的赞叹，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，激起了千层浪花！</p>

    钱队长和孙队长脸上的不信和质疑，瞬间凝固。</p>

    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强烈的震惊和……难以置信！</p>

    他们太了解老赵头了！</p>

    这个老猎人，虽然年纪大了，但在打猎这方面，眼光毒辣，经验丰富。</p>

    是附近几个大队公认的“山里通”！</p>

    能让他说出“厉害”两个字，而且还是对一个如此年轻的外来人。</p>

    这简直是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稀奇！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