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无极戒狱

    “啊！”</p>

    这喊声虽然只是刹那，却像核武爆炸，永远地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了创痕。</p>

    “怎么回事！”</p>

    袁若麟正在擦身体，突然听到林难的喊声，吓得浴巾差点扔地上。</p>

    她来不及穿衣服，围着浴巾就跑了出来。</p>

    ……</p>

    别墅院外，停着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。</p>

    车厢后排，坐着一男一女。</p>

    男子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衣，皮肤细腻光滑有弹性，就像年轻人一样，可是那一头银发，暴露了实际岁数。</p>

    他五官俊朗，双目有神却满是沧桑，明明巍然不动，可那气质就像轻风撩过你的心弦。</p>

    他身边的中年妇女，同他的清新脱俗不同，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女王般的霸气。</p>

    “他在痛……”</p>

    女人听着林难那粉身碎骨般的喊声，美丽的脸因极力克制情绪而颤抖，可她的双眼还是没忍住流下了两行热泪。</p>

    “第一次，都会痛。”</p>

    男子的声音虽然柔和，可是穿透力十足。</p>

    司机回头诧异看了他一眼，表情扭曲，强忍着没有笑出声音来。</p>

    这位大师，车开得比他还溜！</p>

    那女人倒是没有想别的，而是一把按住男子的胳膊，挣扎道：“让我见见他，哪怕是远远的看一面！”</p>

    “不可！”</p>

    男子轻轻推掉女人的手，嫌弃地拍了拍被她碰过的胳膊。</p>

    “他太难了……”</p>

    女人哽咽着，哭出了声音。</p>

    “难……就是他的命，一切皆是定数。我能带你到这里，已经很危险了！”</p>

    “我的儿……”</p>

    女人狠狠咬着嘴唇，只能把泪往肚子里咽，很苦很咸……</p>

    “开车！”</p>

    男子的语气不容反驳。</p>

    司机没有任何犹豫，立刻踩下了油门。</p>

    女人回头，远远看着那栋别墅，眼中的痛苦渐渐化为了愤慨。</p>

    “李斩月，我的好姐妹！我本以为你能让他少受点苦，结果……你给我等着！”</p>

    女人说完，看向身边的男子问道：“这一次，他能睁眼吗？”</p>

    “天下万物都存变数，从科学的角度来讲，第一次，失败几率很大，即便成功，也不会完美。”</p>

    司机双肩抖动，不愧是大师啊，浅浅一句话，就把他整得热血沸腾……</p>

    女人寻思过味来了，没好气地说道：“您和我一个小辈如此说话，合适吗？”</p>

    “是你想脏了，这世界太脏了……”</p>

    男子轻轻拍了拍雪白的外套，仿佛上面还有看不见的灰尘。一股淡淡的清香从他手心散发出来，甚是好闻。</p>

    他闭上眼睛说道：“小家伙，但愿你喜欢这个礼物。”</p>

    ……</p>

    林难感觉到翻滚的岩浆在冲击着他的双眼，烈焰在灼烧着眼皮。随着那道裂缝逐渐变宽，终于，他透过墨镜，生命中第一次通过肉眼感受到了一丝大自然的光线！</p>

    这道光，增强了他睁开眼睛的信念！</p>

    他不顾疼痛，屏息凝神，借助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，挣扎着想要把眼睛完全睁开。</p>

    希望在即……</p>

    “砰！”</p>

    “啊！”</p>

    突然，一声撞击伴随着惨叫，惊醒了林难，把他从玄妙的感觉中拉回了现实。</p>

    林难抬头，只见粉白的袁若麟一脸痛苦地趴在地板上，身下压着浴巾。</p>

    墨镜之下，林难挤了挤眼皮，那股力量消失了，眼缝合上之前，从中射出了两道黑白之芒，一闪即逝。</p>

    他只能放弃睁眼，采用内视看向趴在地上挣扎的袁若麟。</p>

    随后，他又意识到，不该看的……</p>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怎么了？”</p>

    林难故作镇定，装作茫然地问道。</p>

    “我……啊，好疼！”</p>

    袁若麟慌忙从地上爬起来，赶紧把浴巾围在身上，大口喘息着。</p>

    幸好他是盲人……</p>

    袁若麟拍了拍胸口，有种劫后余生之感。</p>

    幸好我眼瞎……</p>

    林难也暗自松了口气，否则可就尴尬了。</p>

    “你刚才乱叫什么，我要是不急着跑出来，也不会滑倒！”</p>

    袁若麟一瘸一拐地走到跟前，把不满全都发泄到了林难身上。</p>

    “我刚才……眼睛疼了一下。”</p>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</p>

    袁若麟抬起小手在林难的墨镜前面晃了晃，见他没什么反应，彻底放心了。</p>

    她转移话题道：“吴大师给你留下的是什么？”</p>

    “一封信，还有……”</p>

    林难摸向手指，突然僵住。</p>

    无极戒哪去了？</p>

    袁若麟没发现异常，突然抽了两下鼻子，皱眉道：“你身上怎么有股味道……”</p>

    林难回过神来，他不仅嗅到了味道，还发现身上泌出了一层类似油泥般的污垢，又黏又腻。</p>

    不过，他非但没有任何不适，反而经络通畅，力量增强，就连脑海也透彻清亮了许多。</p>

    “洗髓伐毛，好像……突破了！”</p>

    林难毕竟跟着师父修行了十几年，很快就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。</p>

    看来这一切都是无极戒的功劳，可它怎么会凭空消失呢？</p>

    林难这么一想，意识自然沉入脑海，他看到了那灰白色的雾气。</p>

    这雾气无边无际，混沌中他又看到了那团太阳般闪耀的物体，随着金光渐渐褪去，光晕中出现了一座难以形容的高大建筑。</p>

    “这是……罗盘！”</p>

    林难细看之下才发现，这哪是什么建筑，分明是一个立体的八卦罗盘！</p>

    八个方位形成了八道围墙，组合成了一个奇怪的建筑，它的正前方乾位上，有一扇厚重的大门，门上隐隐浮现着四个血红的大字：</p>

    “无极戒狱！”</p>

    “莫非……这才是无极戒的本体？它……它被我吸入了脑海？”</p>

    林难深吸了一口气，直到这一刻，他才明白师父信中所说的真正含意。</p>

    而后，他又想到了那首诗的第一句：乾坤已定八卦盘……</p>

    “八卦盘或许指的就是这座建筑，它……是一座监狱？”</p>

    林难正在发呆的时候，听到了袁若麟的喊声。</p>

    “林难！”</p>

    “喂！”</p>

    “你醒醒……”</p>

    “啊？”</p>

    林难意识回收，稳住了心神。</p>

    “你在干什么，神神叨叨的，我还以为你疯了呢！”</p>

    袁若麟松开了摇晃他肩膀的小手，刚才林难坐在那里一动不动，口中还念念有声，怎么叫都不回应，可把她吓坏了。</p>

    “没什么，我就是想师父了。”</p>

    林难将震惊埋在心底，现在不是深入研究无极戒狱的时候，只能一个人的时候再说了。</p>

    他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袁若麟，虽然眼睛没有睁开，但视觉明显比之前增强，看来这次突破是全方位的，他现在内视能看到的距离，已经超过了三十米！</p>

    袁若麟好奇地问道：“你师父在信上说什么了？”</p>

    林难晃了晃手上散发着淡淡清香的信纸，问道：“你最近见过我师父吧？”</p>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</p>

    袁若麟猛地反应过来，神色慌乱道：“没有！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