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羞辱

    秋榕榕觉得自己很倒霉。</p>

    她一直在倒霉。</p>

    坏事把她包围。</p>

    她躲来躲去，恨这命运安排。</p>

    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，这不是命运，而是因果轮回。</p>

    后脑勺肿了，一动就痛。</p>

    膝盖和手腕处都有挫伤。</p>

    秋榕榕感觉有人在探她的鼻息。</p>

    手指头颤抖，碰到她的鼻尖。</p>

    秋榕榕故意憋着气。</p>

    黄毛试了一会，发现秋榕榕没有出气。</p>

    吓得绊到旁边的铁架子，一屁股摔在地上。</p>

    他连滚带爬，冲着徐照凄厉的惨道：“照哥，完蛋了，刚刚那一棍子打狠了，她……她好像没气了！”</p>

    听到黄毛的惨叫，秋榕榕心里有些痛快。</p>

    没点胆子还出来学大人绑架。</p>

    回去写作业吧！</p>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？扛回来的时候身体还是热的。”徐照心下一惊。</p>

    他的眼睛红肿不堪，到现在还视野模糊。</p>

    驱狗喷雾辣得他苦不堪言，眼睛温水洗了好几次，还在刺痛，若不报仇，他这张脸往哪里放。</p>

    他勾勾手，让旁边的小弟帮忙他点烟。</p>

    旁边的小弟听到一句“秋榕榕没气了”，吓得打火机往上面一抬，差点烧到徐照的眼睫毛。</p>

    “废狗，点个烟都不会！”徐照一脚踹在点烟小弟的小腿弯上，那人哐当一声跪在地上，嘴里求饶。</p>

    他们都是学生。</p>

    恶意满满，但不专业。</p>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死了？我爷爷之前用擀面杖打我，我都没死。”徐照嘴里嘟囔了一句，手里抓着冰袋，从座椅上起来，朝着秋榕榕走去。</p>

    他觉得自己今天事事不顺。</p>

    这不顺心，都是拜秋榕榕所赐。</p>

    听到徐照的脚步声，秋榕榕装不下去，索性睁开眼。</p>

    原本口里嚎着她死了的那个男生，又尖叫一句“诈尸了”，然后爬到一边。</p>

    秋榕榕瞥了那个男生一眼。</p>

    没见过世面的二五仔。</p>

    徐照手里拿着冰袋敷眼睛，他走到秋榕榕面前，拍拍她的脸，“没死就好，死太快，我不尽兴。”</p>

    他露出一口白牙笑起来，面目狰狞，小小年纪就像恶鬼罗刹。</p>

    徐照可以打人，但不许别人还手，不许别人求救，简直霸道。</p>

    秋榕榕好声好气地和他说：“徐照，之前向辅导员告状的事情是我不对，但你对谭松下手太狠，他手臂骨裂，头上也缝了几针，你这个样子会搞出人命的。”</p>

    “嘘——”徐照用食指按住秋榕榕的嘴巴，“别认错认得太快，这会让我觉得没有挑战性。”</p>

    “对不起，你想怎么消气，你可以直接和我说，我配合你，不用……”秋榕榕语速稍快，她放低姿态，想用尊严换取自己少受伤害。</p>

    “配合尼玛！”徐照直接把手中的冰袋砸向她的脑袋，冰袋“刷”地一下散开，打断秋榕榕的话。</p>

    他气急败坏地说道：“老子让你别认错！有种拿出对老子喷辣椒水的气势来！老子说不定还会高看你一眼！”</p>

    徐照希望秋榕榕有骨气。</p>

    秋榕榕不是他的对手，不想自讨苦吃。</p>

    “不用你高看，只求你别打我，上午那次就当我良心泛滥，下次我一定见死不救……”冰散在秋榕榕脑袋里，冰水顺着头发，渗进她的头皮。</p>

    秋榕榕扯扯嘴角，被冻得头皮发麻。</p>

    她的身体早就残破不堪。</p>

    这三年，她一直爱惜自己。</p>

    一点一点，把自己身心的伤都养好。</p>

    她觉得自己之前受了很多苦。</p>

    凶手用性命赎罪，一条命，换了她全家六口人。</p>

    她孤零零一个。</p>

    没人弥补她，她自己弥补自己。</p>

    “废弃工厂里，我给过你机会，你如果能给谭松一刀，我今天就不会找上你。”他把烟灰弹在秋榕榕脸上。</p>

    秋榕榕脸往旁边偏，躲过随着烟灰下来的火星子。</p>

    她错在良心没死透。</p>

    不想背上故意伤人的罪名，又没办法见死不救，这才遭了难。</p>

    徐照不肯放过秋榕榕，他招呼手下的那群小弟把她绑起来。</p>

    他们把她捆在架子上，像受难的耶稣。</p>

    捆绑的手法不专业。</p>

    秋榕榕动了动，发现麻绳使点巧劲，可以把手拽出来。</p>

    架摄影机的黄毛手一直在抖，“照哥，这事儿学校一旦追究下来，咱们可能要去坐牢，真的要这么做吗？”</p>

    徐照站在旁边，已经连续抽了三支烟。</p>

    他把香烟喷在秋榕榕的脸上，焦躁不安，高声掩饰心虚，“她一个全家死光的孤儿，怕她做什么？</p>

    归墟市一年失踪人口五千人，多她，我徐家也能摆平。”</p>

    秋榕榕被呛得直咳嗽，她知道这群学生也害怕，便厉声道：“我哥哥会来找我，如果我出了什么事，他一定会追究到底！”</p>

    “你不是全家都死光了吗？哪里来的哥哥？”</p>

    秋榕榕对上他的眼睛，这种时候不能犯怵。</p>

    徐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，忽然想起总是开车接送她的男人，哈哈大笑起来：“原来你说的是情哥哥呀！”</p>

    他的神情变得更加阴狠。</p>

    坏主意一个一个冒出来，令他感到兴奋。</p>

    “你说，如果我把你剥光了，让我手下的人挨个上你，再把视频邮寄给你的情哥哥，你猜他是甩了你呢？还是甩了你呢？还是甩了你？”</p>

    秋榕榕阴沉着脸。</p>

    她怕他们真的玩这么大。</p>

    恶意是经不起激的。</p>

    一旦受激，多巴胺上头，就会无限扩大。</p>

    见秋榕榕真的怕了，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，指了指旁边被吓到脸色苍白的黄毛。</p>

    “你去，上她，我来亲自拍视频。”</p>

    “视频拍下来就是证据。”黄毛很怂，“要不，我们把她打一顿放了？”</p>

    “你踏马的再说这种废话，老子让你当被上的那一个！”徐照对待自己人也格外凶恶。</p>

    黄毛吓得跑到秋榕榕面前，颤抖着双手解裤带，一边解一边说：“阿弥陀佛！冤有头，债有主，不是我想搞你，你要是活着出去，别算在我头上……”</p>

    秋榕榕盯着黄毛的双眼，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：“就怪你，做鬼都不、放、过、你！”</p>

    徐照在那边摆弄摄影机，他没听见黄毛的话，只当他们两个在嘀嘀咕咕，嘲讽道：“调情啊？快点开始，我都等急了，后面还排队呢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