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1章 九天神佛，也渡不尽天下苍生

    毕竟没有人愿意成日成为另一个人发泄怒火的木头。</p>

    【笑死，前夫哥每天都要猜忌宿长雪是不是喜欢公主八百遍这谁受得了啊】</p>

    【何止，还要阴阳怪气】</p>

    【还要动不动就提起以前他和公主之前的事情，真以为宿长雪爱听啊】</p>

    【除了精神虐待，每天还要遭受楚音音和陆沉舟的纠缠虐恋，简直是辣眼睛的程度】</p>

    【要不然宿长雪连夜扛着火车跑路？】</p>

    可萧庭夜的重点却并没有在宿长雪前面那句话上，而是在后半句的最后几个字。</p>

    “和公主的约定”这几个字上。</p>

    他唇角咧起一抹似笑非笑，“与公主殿下的约定？”</p>

    看似噙着笑意的弧度却无端令人背脊生寒。</p>

    贺惜端起酒盏喝酒的动作都晃荡了一下，酒水都晃出来了几滴。</p>

    宿藏雪轻拂了一下袖面，端坐正姿，“这就不便与萧大人细说了。”</p>

    “嘭！”</p>

    酒盏碎裂。</p>

    萧庭夜原本捏在手中的酒盏，此时已经碎成了粉末。</p>

    他抬起的眸中，寒光毕现。</p>

    “宿公子这是仗着公主殿下，在本统领面前耀武扬威？”</p>

    宿长雪神色从容，对这番咄咄逼人的质问恍若未闻。他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，微微颔首道：“从今往后，宿某少不得要多叨扰萧大人了。今日舟车劳顿，不知萧大人可否为在下安排一处落脚之所？”</p>

    宿长雪乃神离谷少主，自有一身傲气。</p>

    在萧庭夜面前，自然也不可能卑躬屈膝。</p>

    他看似温润如玉，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的端方雅致，可那字字句句却总能精准地踩在萧庭夜的痛处。这般绵里藏针的做派，倒叫人分不清究竟是刻意为之，还是无心之失。</p>

    萧庭夜盯着他看了半晌，薄唇轻启：“贺惜，为宿公子安排一处营帐歇息。”</p>

    贺惜起身：“是，大人。”</p>

    “宿公子，这边请。”</p>

    宿长雪也站了起来，轻颔首，旋即便转身跟着贺惜走了出去。</p>

    在他们离开之后，萧庭夜又唤了一声银川。</p>

    他冷冷道：“这位宿公子，也不必安顿的那么好。”</p>

    银川立刻会意，“属下明白。”</p>

    【笑死，我就知道老萧不会让情敌好过的】</p>

    【老萧：不能弄死你我还不能羞辱你？】</p>

    【毕竟是神离谷少主，各国皇室都得求着，宿长雪也是有资本的】</p>

    【所以宿长雪到底是不是喜欢公主啊？】</p>

    【我觉得只是一种儒慕？】</p>

    【不，我觉得是爱慕，公主略微出手，他就把自己攻略了】</p>

    银川下去后，萧庭夜目光也缓缓落在了方才宿长雪所坐的位置。</p>

    看来。</p>

    粮仓被洗劫，密道的事情，很有可能便是他在为她通风报信了。</p>

    宿长雪既为西陵的幕僚，便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东西。</p>

    他既然能成为西陵的幕僚，便不可能对西陵一无所知。</p>

    即便陆实父子对他毫无保留。</p>

    但以为他的能力想要知道这些，也并不难。</p>

    神离谷的少主……</p>

    难怪她愿意，费尽心思的，请君入瓮。</p>

    宿长雪就这样在萧庭夜的营帐之中住下。</p>

    只不过，看着这破破烂烂的营帐，还有送过来的简陋的餐食。</p>

    宿长雪眉眼也冷了几分。</p>

    “宿公子，不好意思，军营条件不好。只有这些，您将就一下。”来送饭的士兵说道。</p>

    宿长雪扫了一眼放在营帐里的闻起来都快馊了的窝窝头，目光凝沉。</p>

    士兵离开后，宿长雪的心腹阿衡蹙眉：“这位萧统领就是这么对您的？这天下何人有这个胆子敢让少主您吃这种东西。”</p>

    阿衡是宿长雪的心腹，先前去执行任务了，才回到他身边。</p>

    方才也扮作跟班在席上立于宿长雪身后。</p>

    所以也知，方才宿长雪和萧庭夜二人的针锋相对。</p>

    不过，少主鲜少有这般言语锋利的时候，怎的在这位萧大人面前，却是分寸不让。</p>

    他都看出了那位萧大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。</p>

    那种实质化的杀意，即便是他自己都觉得害怕。</p>

    他很清楚，那个萧大人和其他人远远不一样。</p>

    在那一刻，他真的担心少主会死在那个男人手里。</p>

    而不是从前，在陆沉舟身边时，他从不担心少主会出什么事。</p>

    可在这个叫萧庭夜的男人面前，他竟然有了忌惮，真怕少主被他给杀了</p>

    那位公主殿下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？</p>

    少主竟然愿意放弃曾经选择的西陵？</p>

    在他看来。</p>

    这世上，哪怕神离谷选择了一个乞丐，这个乞丐一样能成为帝王。</p>

    即便西陵势微，可只要得到了神离谷的支持，一样能够走到那最高的位置。</p>

    可少主竟然不要西陵了。</p>

    实在是匪夷所思。</p>

    宿长雪眉梢动了一下，淡淡道：“既然这位萧大统领不欢迎我们，那便自己去出去打点野味吧。”</p>

    阿衡了点头，旋即转身离去。</p>

    断云寨。</p>

    “殿下，现在寨子里在分发粮食，您要不要过去看看。”</p>

    溟夕跑过来，见林昭月立身于山崖之上，神色骤变，“殿下，您过来点，这里危险。”</p>

    林昭月所在的位置正好能俯瞰到周边山脉，放眼看下去，便是整个断云山的模样。</p>

    而目之所及，更远之处，便是西陵五城。</p>

    溟夕快步走到了林昭月身边。</p>

    “顾钊他们都在给寨子里的兄弟分发粮食，有了这一批粮食，这个冬天，寨子就能熬过去了。”</p>

    他停顿了一下，“\"不过殿下，西陵五城的情况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糟。据探子回报，城内粮盐将尽，百姓因封锁而陷入饥荒。如今西陵粮仓又遭洗劫，属下担心百姓会……”</p>

    溟夕自己当然不担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人。</p>

    可他知道，公主会关心的。</p>

    林昭月平静道：“西陵这些年不可能毫无准备，既然要打仗，那城内必然屯有粮食。可是，如今的陆家不愿开仓放粮。而若……陆家指望不上。那百姓们，就只能指望朝廷了。”</p>

    “既然陆沉舟不愿意开仓放粮，那这粮食，我又怎么可能让西陵军吃饱来对付朝廷。”</p>

    她忽然笑了笑，“溟夕，其实很多时候，人性也很简单。在肚子饿的时候，谁给你饭吃。谁，就是好人。”</p>

    溟夕眨了眨眼睛。</p>

    林昭月看向西陵五城的方向，“统治者，不能只有仁心。”</p>

    “因为这世上，从来没有十全十美，总是……要有取舍的。我只能尽量做到，我该做的，我能做的。毕竟就算是九天神佛，也渡不尽天下苍生。”</p>

    萧庭夜总道她她心慈手软。</p>

    她承认。</p>

    但她所求的，不过是让不该死的人活着，让该活的人好好活着。</p>

    可她终究不是神明，无法让所有人都得偿所愿。</p>

    她可以倾尽心血打造一个太平盛世，</p>

    也能冷眼直面这人间炼狱。</p>

    无论刀光剑影的沙场，还是不见血的朝堂，</p>

    底层百姓永远是第一个被牺牲的棋子。</p>

    这是亘古不变的宿命。</p>

    她相信，即便是字幕背后的那些人，也是如此。</p>

    因为这就是世上弱肉强食的法则。</p>

    她不喜萧庭夜屠城，只是认为许多人本可以不死，他们可以活下来。</p>

    她也很清楚，这一次西陵和朝廷之间的战争。</p>

    必然有百姓受其牵连。</p>

    她能做的，便是让这场战争尽快结束。</p>

    让陆氏父子在缺水断粮的情况下投降，最好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西陵。</p>

    萧庭夜原本打算直接破城。</p>

    可是——</p>

    据她所知，西陵军并非所有士兵都是西陵死士。</p>

    西陵虽然一直在招兵买马。</p>

    可哪有那么多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去当兵。</p>

    所以他们滥抓了许多壮丁，甚至抓了不少周边城镇的的年轻男人去参军。</p>

    而一部分西陵军，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反贼并被打入谋逆之名。</p>

    她这一点，也是在侯府时让溟夕去打探，以及宿长雪口中的交谈所得知的。</p>

    可若陆氏父子，抵死不从。</p>

    最后，便只能破城。</p>

    一旦萧庭夜的玄甲军抵达西陵，留给西陵的时间变不多了。</p>

    攻城战一但开启，便是不死不休。</p>

    而这无论是对西陵来说，还是对西陵的百姓而言，都是残酷炼狱。</p>

    她将城中情况尽告知于了萧庭夜，便是希望，他能够有所衡量。</p>

    原剧情中的西陵，并没有走反贼这一条路。</p>

    而且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谋划，甚至为军中换血。</p>

    这个时间点，本该是陆沉舟在京中翻云覆雨之时。</p>

    可现在却成了他坐拥西陵与朝廷开战。</p>

    溟夕轻声呢喃，“九天神佛，也渡不尽天下苍生……”</p>

    他静默了片刻，好似明白了什么。</p>

    “殿下是对的。”他说。</p>

    林昭月：“嗯？”</p>

    溟夕认真开口又补充了一句：“殿下说什么都是对的。”</p>

    俨然一副完全的主子脑。</p>

    林昭月轻笑了一下，“那也不是什么都是对的。我又不是圣人……</p>

    她忽然想到什么，“圣人也会犯错。”</p>

    溟夕才不管，“殿下比圣人厉害。”</p>

    林昭月对于溟夕的吹捧倒是也受用，开心的笑了起来。</p>

    溟夕忽然想起：“殿下，宿长雪他是什么时候背叛陆沉舟的？”</p>

    溟夕明明一直跟在殿下身边。</p>

    可却什么都没察觉。</p>

    也没听宿长雪明确说过会为公主做事这种话。</p>

    他只觉得，宿长雪关心公主过头了。</p>

    老趁着陆沉舟不在来找公主。</p>

    跟偷情似的。</p>

    不要脸。</p>

    【小鱼人问出了我也想知道的】</p>

    【啊啊我也很好奇啊，到底是什么时候啊？我那么大眼睛看着也没看到你俩密谋啊？】</p>

    【小鱼人天天跟在公主身边都不知道，我们更不知道了】</p>

    【其实我猜到了，让我看看，公主说的是不是跟我所猜想的一样】</p>

    【？？】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