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过三关

    三条用油纸包裹的羊肉宛如稀世珍宝，泛着诱人的光泽。那肥瘦恰到好处的纹理间，凝结着晶莹剔透的油脂，仿佛在诉说着自身的鲜美。</p>

    张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，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动着，过了好半晌，才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：“这...这真的是羊肉？”</p>

    向南见状，随手将一条羊肉抛给张平，神色轻松地说道：“闻闻不就知道了。”</p>

    张平手忙脚乱地接住，油纸散开的刹那，浓郁淳厚的羊肉膻味裹胁着独特的香料气息，如汹涌的浪潮般扑面而来。</p>

    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，脸上瞬间浮现出陶醉的神情，忍不住赞叹道：“真是羊肉！而且还是上好的后腿肉！”</p>

    恰在此时，四合院门口，三大爷阎埠贵正推着自行车准备出门，他的鼻子突然灵敏地抽动了两下，眼镜后面那双小眼睛立刻如鹰隼般锁定了张平手中的羊肉。</p>

    他迫不及待地三步并作两步凑了过来，声音因为激动都变了调：“向南，这肉...到底是从哪儿来的？”</p>

    “朋友送的。”</p>

    向南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，便将剩下的两条肉塞进了军绿色挎包，而后对着张平说道：“张哥，咱们走吧。”</p>

    两人骑车离开时，向南用余光瞥见贾家的窗户猛地被推开，贾张氏那张刻薄的脸探了出来，眼睛里闪烁着饿狼般贪婪的绿光。</p>

    ......</p>

    李俊的家坐落在轧钢厂后头的平房区，两间低矮的砖房显得有些破旧，门口整齐地堆着蜂窝煤。</p>

    张平刚把车停下，屋里便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，那声音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。</p>

    “队长，我带新队长来看您了！”张平一边说着，一边推开了屋门。</p>

    屋内光线昏暗，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正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，他的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，脸色蜡黄得如同被抽干了生机，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。</p>

    看到向南，李俊微微一愣，随后苦笑着说道：“孙科长还真找了个娃娃来接我的班？”</p>

    向南没有立刻回应，而是径直走到床前，突然伸手按在了李俊的脉搏上。</p>

    李俊先是一怒，正要发作，却见向南的眉头越皱越紧。</p>

    “肺部有瘀血，胫骨错位愈合。”向南一边说着，一边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布包，而后转头对张平说道：“张哥，去烧盆热水来。”</p>

    “你竟然会正骨？”李俊满脸的惊疑不定。</p>

    此时，向南已经利落地拆开了他的绷带，手指在肿胀的腿骨上轻轻按压着，同时问道：“那贼人用的是铁棍吧？”</p>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？”李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。</p>

    “骨头的断裂面十分平整，显然不是刀伤。”向南话音刚落，双手便突然发力。</p>

    李俊闷哼一声，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汗珠，那疼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，但他咬着牙强忍着。</p>

    张平端着水盆走进来时，正好看见向南往李俊腿上敷一种黑乎乎的膏药。</p>

    神奇的是，李俊原本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竟然逐渐舒缓了许多。</p>

    “这膏药......”李俊看着腿上的膏药，眼中满是疑惑。</p>

    “家传的。”向南一边说着，一边把剩下的膏药和羊肉一起放在了床头的小桌上，“每天记得换一次药，这肉就用来炖汤喝吧。”</p>

    李俊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身影，突然压低声音说道：“那贼人左手使棍，右腿有点瘸，身上还带着股子机油味......”</p>

    向南眼睛顿时一亮，就在这时，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，一个保卫员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：“向队长！贾东旭他们被放出来了，正在厂门口大闹呢！说您......”</p>

    “说我什么？”向南神色平静，但眼神中隐隐透露出一丝冷峻。</p>

    “说您偷公家的肉！”保卫员一口气说完，脸上满是焦急。</p>

    ......</p>

    轧钢厂大门口，已然围聚了不少人。</p>

    贾东旭正扯着嗓子大声嚷嚷着：“大家都来看看呐！一个刚来没多久的小保卫员，哪来的钱买羊肉？肯定是偷的厂里的！”</p>

    刘海中在一旁帮腔，也跟着喊道：“就是啊！我们工人辛辛苦苦干活都吃不上肉，他一个毛头小子......”</p>

    随着他们的叫嚷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。易中海站在人群之中，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，仿佛在谋划着什么。</p>

    突然，有人高声喊道：“保卫科的人来了！”</p>

    人群像是被分开的潮水，自动让出了一条路。向南迈着大步，神色冷峻地走来，身后紧紧跟着张平等几个保卫员。</p>

    贾东旭见他来了，不仅没有收敛，声音反而更高了几分：“向南！你敢不敢让大家搜你家？肯定还有赃物藏着呢！”</p>

    向南冷笑一声，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张盖着鲜红印章的纸条，语气冰冷地说道：“这是东单菜市场老马开的购买证明，需要我念给你听听吗？”</p>

    贾东旭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，噎住了，脸色瞬间涨得通红，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。</p>

    刘海中见状，心里暗叫不好，悄悄地往人群里缩，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，却被眼尖的张平一把揪住：“二大爷，造谣可是要蹲局子的！”</p>

    “误会！这都是误会啊！”</p>

    易中海见势不妙，赶紧出来打圆场，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。</p>

    “东旭也是一心关心集体财产......”</p>

    “易师傅。”</p>

    向南突然打断他，目光如炬地看着易中海，“贾东旭污蔑保卫干部，按照厂规该怎么处理？”</p>

    现场瞬间安静下来，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。易中海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，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如此不好对付。</p>

    就在这紧张的气氛中，厂区的喇叭突然“滋滋”地响了起来：“全体保卫人员立即到三号仓库集合！重复，全体保卫人员......”</p>

    向南深深地看了贾东旭一眼，那眼神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，随后转身快步离去。</p>

    他没有注意到，在人群的边缘，贾张氏正用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，嘴里还不停地嘀咕着：“小畜生，你给我等着瞧......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