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 弃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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\\:郑仪学着他的姿势站定,握杆、屈膝、调整呼吸,目光专注地落在球上。</p>
他并不急躁,反而像是在研究一个政策文件般,认真琢磨着每一个细节。</p>
“手腕别太僵,放松点。”</p>
谢永图拍了拍他的手臂。</p>
郑仪点头,微微调整,随即模仿着挥杆.</p>
“唰!”</p>
球飞得不算远,但方向很稳,落在近处球道上。</p>
“不错嘛,第一杆就能打正。”</p>
陈平笑了.</p>
“看来郑处长学东西挺快。”</p>
谢永图也点头赞许:</p>
“到底是年轻人,脑子灵光。”</p>
郑仪谦逊地笑了笑:</p>
“是两位主任教得好。”</p>
陈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:</p>
“高尔夫场上,球打得再漂亮,也得看最后一杆能不能进洞。产业政策也是这个道理,方案再好,最终得落地才算本事。”</p>
话里有话。</p>
郑仪点头:</p>
“陈主任说得对,我一定把事办好。”</p>
三人继续沿着球场边缘漫步,气氛比来时轻松了不少。</p>
谢永图随口提起最近的省里会议,陈平也谈到了国资委新调整的企业考核标准,郑仪适时地接上几句,既不过分表现,也不显得生疏。</p>
这一场球,打得值。</p>
临走前,陈平忽然拍了拍郑仪的肩膀:</p>
“年轻人,有时间可以多来球场走走,我听说你在基层干得不错,但现在既然进了省里,就得学会怎么跟人‘打球’了。”</p>
郑仪听懂了他的暗示:</p>
“一定多向陈主任学习。”</p>
陈平坐在回程的黑色奥迪后座上,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皮质扶手。</p>
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,他的目光却始终定在远处某一点。</p>
“小于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。”</p>
陈平突然开口。</p>
秘书立刻会意,顺着说:</p>
“于董事长这两年确实有些懈怠,上次省里要求提交的技术升级方案,拖了三个月才交上来敷衍了事的版本。”</p>
陈平冷哼一声。</p>
他当然清楚华微电子的问题。前任省国资委主任方志成在任时,于华靠着溜须拍马成了亲信,把持华微电子十余年。</p>
但方志成退休后,于华的“靠山”没了,企业却已经烂得不成样子。</p>
设备采购吃回扣、研发经费被挪用、甚至仗着军工订单的关系连审计都敢糊弄。</p>
“郑仪这一手审计,倒是打在了七寸上。”</p>
秘书从后视镜偷瞄领导表情,试探着说:</p>
“听说郑处长才25岁,手段倒是老辣得很。”</p>
“王振国看好的人,能简单吗?”</p>
陈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。</p>
他心里清楚,郑仪这次动华微电子,与其说是要掀翻于华,不如说是想重塑江东省的半导体产业格局。</p>
“年轻人有魄力。”</p>
陈平突然说,</p>
“但于华毕竟跟了老方这么多年……”</p>
秘书识趣地接话:</p>
“是得给方老留些面子。”</p>
陈平看向窗外,眼神渐冷。</p>
他当然要给方志成留面子,但更重要的是。</p>
现在正是省里产业结构调整的关键时期,如果华微电子这样的“重点企业”再拿不出像样的成绩,连带着他这个国资委主任都要被问责。</p>
与其让于华这个废物继续拖后腿,不如……借郑仪这把刀。</p>
“回办公室后,你给于华打个电话。”</p>
秘书立即掏出记事本。</p>
“告诉他,财政厅的审计报告我看过了,很失望。”</p>
陈平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,</p>
“如果他再不拿出像样的整改方案,下次董事会就不用参加了。”</p>
秘书快速记录着,暗暗心惊。</p>
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警告!</p>
“再给郑仪发个消息。”</p>
陈平继续道:</p>
“就说我对他提出的半导体产业链优化方案很感兴趣,请他下周一来国资委做个详细汇报。”</p>
秘书手上一顿,随即恍然,这是要给郑仪站台啊!</p>
看来于华这次,真的要倒霉了……</p>
黑色奥迪驶入国资委大院时,陈平已经闭目养神。</p>
他想起高尔夫球场上郑仪挥杆的样子——动作生疏却精准,学得极快。</p>
“有意思的年轻人。”</p>
他在心里评价道。</p>
于华正在华微电子总部的办公室里,端着杯洋酒,满脸不耐地翻看着桌上那堆审计问题的报告。</p>
他一手捏着雪茄,一手拨通财务总监的电话,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:</p>
“李总监!财政厅审计组要的材料为什么还没准备好?是不是等我去蹲办公室给你写?!”</p>
电话那头的财务总监满头大汗:</p>
“于董,有些账目……确实不好解释啊……”</p>
“不好解释?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是吃干饭的吗?!”</p>
于华猛拍桌子,酒液都溅了出来。</p>
正在这时,办公室门被急促敲响。秘书慌慌张张闯进来,手捧手机:</p>
“于董,省国资委陈主任秘书来电话!”</p>
于华脸色一变,手里的雪茄差点掉在裤子上。他一把抢过手机,变脸似的堆出笑容:</p>
“哎呀,刘秘书!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?”</p>
电话那头,刘秘书语气生硬:</p>
“于董事长,陈主任让我转达——他对财政厅的审计报告看过了,说很失望。”</p>
于华额头渗出冷汗:</p>
“这个……这个我们正在……”</p>
“陈主任还说。”</p>
秘书冷冰冰地打断。</p>
“如果您再不拿出像样的整改方案,下次董事会就不用参加了。”</p>
电话“咔嗒”一声挂断。</p>
于华举着手机,僵在原地,脸色由红转白,由白转青。</p>
财务总监还在电话那头“喂?喂?”地叫着。于华猛地摔碎酒杯,玻璃碴飞溅:</p>
“滚!都给我滚出去!”</p>
秘书连滚带爬地逃出办公室。</p>
于华瘫坐在真皮座椅上,双手颤抖着摸向抽屉,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,往嘴里塞了两粒。</p>
他不能坐以待毙。</p>
于华猛地抓起电话,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。</p>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,对面传来一个苍老但威严的声音:</p>
“喂。”</p>
“方老!”</p>
于华瞬间换上一副恭敬甚至带着讨好的语气。</p>
“是我,小于啊!”</p>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,随即淡淡道:</p>
“于华啊,有什么事?”</p>
“方老,我遇到麻烦了……”</p>
于华压低声音,语气几乎有些委屈。</p>
“财政厅突然对华微电子下手,陈主任现在也不保我了,这背后……恐怕是有人要针对您当年留下的布局啊!”</p>
他故意把矛头往“派系斗争”上引。</p>
方志成在任时,华微电子确实是他掌控半导体产业的重要棋子,但方老退休多年,早已不问世事。</p>
果然,方志成冷哼了一声:</p>
“于华,少在我面前耍心眼。华微电子现在什么状况,你以为我不知道?”</p>
于华一僵,急忙辩解:</p>
“方老,华微确实有困难,但那是因为这几年政策……”</p>
“行了。”</p>
方志成直接打断。</p>
“陈平既然让你整改,你就老实整改。一把年纪了,别临了还把自己折腾进去。”</p>
说完,电话直接挂断。</p>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</p>
忙音像是最后的宣判。</p>
于华握着电话的手缓缓垂下,脸色惨白。</p>
他最后的靠山……也没了。</p>
他并不急躁,反而像是在研究一个政策文件般,认真琢磨着每一个细节。</p>
“手腕别太僵,放松点。”</p>
谢永图拍了拍他的手臂。</p>
郑仪点头,微微调整,随即模仿着挥杆.</p>
“唰!”</p>
球飞得不算远,但方向很稳,落在近处球道上。</p>
“不错嘛,第一杆就能打正。”</p>
陈平笑了.</p>
“看来郑处长学东西挺快。”</p>
谢永图也点头赞许:</p>
“到底是年轻人,脑子灵光。”</p>
郑仪谦逊地笑了笑:</p>
“是两位主任教得好。”</p>
陈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:</p>
“高尔夫场上,球打得再漂亮,也得看最后一杆能不能进洞。产业政策也是这个道理,方案再好,最终得落地才算本事。”</p>
话里有话。</p>
郑仪点头:</p>
“陈主任说得对,我一定把事办好。”</p>
三人继续沿着球场边缘漫步,气氛比来时轻松了不少。</p>
谢永图随口提起最近的省里会议,陈平也谈到了国资委新调整的企业考核标准,郑仪适时地接上几句,既不过分表现,也不显得生疏。</p>
这一场球,打得值。</p>
临走前,陈平忽然拍了拍郑仪的肩膀:</p>
“年轻人,有时间可以多来球场走走,我听说你在基层干得不错,但现在既然进了省里,就得学会怎么跟人‘打球’了。”</p>
郑仪听懂了他的暗示:</p>
“一定多向陈主任学习。”</p>
陈平坐在回程的黑色奥迪后座上,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皮质扶手。</p>
车窗外的街景飞速后退,他的目光却始终定在远处某一点。</p>
“小于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。”</p>
陈平突然开口。</p>
秘书立刻会意,顺着说:</p>
“于董事长这两年确实有些懈怠,上次省里要求提交的技术升级方案,拖了三个月才交上来敷衍了事的版本。”</p>
陈平冷哼一声。</p>
他当然清楚华微电子的问题。前任省国资委主任方志成在任时,于华靠着溜须拍马成了亲信,把持华微电子十余年。</p>
但方志成退休后,于华的“靠山”没了,企业却已经烂得不成样子。</p>
设备采购吃回扣、研发经费被挪用、甚至仗着军工订单的关系连审计都敢糊弄。</p>
“郑仪这一手审计,倒是打在了七寸上。”</p>
秘书从后视镜偷瞄领导表情,试探着说:</p>
“听说郑处长才25岁,手段倒是老辣得很。”</p>
“王振国看好的人,能简单吗?”</p>
陈平意味不明地笑了笑。</p>
他心里清楚,郑仪这次动华微电子,与其说是要掀翻于华,不如说是想重塑江东省的半导体产业格局。</p>
“年轻人有魄力。”</p>
陈平突然说,</p>
“但于华毕竟跟了老方这么多年……”</p>
秘书识趣地接话:</p>
“是得给方老留些面子。”</p>
陈平看向窗外,眼神渐冷。</p>
他当然要给方志成留面子,但更重要的是。</p>
现在正是省里产业结构调整的关键时期,如果华微电子这样的“重点企业”再拿不出像样的成绩,连带着他这个国资委主任都要被问责。</p>
与其让于华这个废物继续拖后腿,不如……借郑仪这把刀。</p>
“回办公室后,你给于华打个电话。”</p>
秘书立即掏出记事本。</p>
“告诉他,财政厅的审计报告我看过了,很失望。”</p>
陈平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,</p>
“如果他再不拿出像样的整改方案,下次董事会就不用参加了。”</p>
秘书快速记录着,暗暗心惊。</p>
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警告!</p>
“再给郑仪发个消息。”</p>
陈平继续道:</p>
“就说我对他提出的半导体产业链优化方案很感兴趣,请他下周一来国资委做个详细汇报。”</p>
秘书手上一顿,随即恍然,这是要给郑仪站台啊!</p>
看来于华这次,真的要倒霉了……</p>
黑色奥迪驶入国资委大院时,陈平已经闭目养神。</p>
他想起高尔夫球场上郑仪挥杆的样子——动作生疏却精准,学得极快。</p>
“有意思的年轻人。”</p>
他在心里评价道。</p>
于华正在华微电子总部的办公室里,端着杯洋酒,满脸不耐地翻看着桌上那堆审计问题的报告。</p>
他一手捏着雪茄,一手拨通财务总监的电话,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:</p>
“李总监!财政厅审计组要的材料为什么还没准备好?是不是等我去蹲办公室给你写?!”</p>
电话那头的财务总监满头大汗:</p>
“于董,有些账目……确实不好解释啊……”</p>
“不好解释?我养你们这群废物是吃干饭的吗?!”</p>
于华猛拍桌子,酒液都溅了出来。</p>
正在这时,办公室门被急促敲响。秘书慌慌张张闯进来,手捧手机:</p>
“于董,省国资委陈主任秘书来电话!”</p>
于华脸色一变,手里的雪茄差点掉在裤子上。他一把抢过手机,变脸似的堆出笑容:</p>
“哎呀,刘秘书!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?”</p>
电话那头,刘秘书语气生硬:</p>
“于董事长,陈主任让我转达——他对财政厅的审计报告看过了,说很失望。”</p>
于华额头渗出冷汗:</p>
“这个……这个我们正在……”</p>
“陈主任还说。”</p>
秘书冷冰冰地打断。</p>
“如果您再不拿出像样的整改方案,下次董事会就不用参加了。”</p>
电话“咔嗒”一声挂断。</p>
于华举着手机,僵在原地,脸色由红转白,由白转青。</p>
财务总监还在电话那头“喂?喂?”地叫着。于华猛地摔碎酒杯,玻璃碴飞溅:</p>
“滚!都给我滚出去!”</p>
秘书连滚带爬地逃出办公室。</p>
于华瘫坐在真皮座椅上,双手颤抖着摸向抽屉,掏出一瓶速效救心丸,往嘴里塞了两粒。</p>
他不能坐以待毙。</p>
于华猛地抓起电话,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。</p>
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,对面传来一个苍老但威严的声音:</p>
“喂。”</p>
“方老!”</p>
于华瞬间换上一副恭敬甚至带着讨好的语气。</p>
“是我,小于啊!”</p>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,随即淡淡道:</p>
“于华啊,有什么事?”</p>
“方老,我遇到麻烦了……”</p>
于华压低声音,语气几乎有些委屈。</p>
“财政厅突然对华微电子下手,陈主任现在也不保我了,这背后……恐怕是有人要针对您当年留下的布局啊!”</p>
他故意把矛头往“派系斗争”上引。</p>
方志成在任时,华微电子确实是他掌控半导体产业的重要棋子,但方老退休多年,早已不问世事。</p>
果然,方志成冷哼了一声:</p>
“于华,少在我面前耍心眼。华微电子现在什么状况,你以为我不知道?”</p>
于华一僵,急忙辩解:</p>
“方老,华微确实有困难,但那是因为这几年政策……”</p>
“行了。”</p>
方志成直接打断。</p>
“陈平既然让你整改,你就老实整改。一把年纪了,别临了还把自己折腾进去。”</p>
说完,电话直接挂断。</p>
“嘟——嘟——”</p>
忙音像是最后的宣判。</p>
于华握着电话的手缓缓垂下,脸色惨白。</p>
他最后的靠山……也没了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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